先前王文博领着崔氏几人进去的时候并没有关上院门,虚掩着,简又又轻敲了几下,被推门而入,一进门便听到崔氏在主屋里的说话声,偶尔还会传来村长夫人的笑声,可见崔氏说了什么哄得她格外高兴。
简又又蹙了蹙眉,暗道自己真是来的不是时候,正要转身离开打算晚点时候再来,就见身后王文博唤道:“又又?!”
既然人家都看到她来了,她也不好再走,微笑着看着王文博打招呼:“文博大哥也在家,大叔跟婶子伤的严不严重?”
傍晚的霞光落在简又又纤瘦的肩头,她穿着浅色的碎花棉布衣裳,下身是一条同色系的襦裙,上头绣着雪白的梨花,虽然依旧枯黄却已有些亮泽的头发两边分开挽了个圆髻子,上面绑着绿色的发带,没有最花哨最精致的首饰装扮,却偏偏这最朴素的打扮让简又又有种说不出的淡雅气质,使得本就清秀的脸此刻看来却是人比花娇,生生压了旁边陆彩云一筹。
王文博有种瞬间晕玄的感觉,听到简又又的声音这才猛然回过神来,清俊的脸上扬起一抹恰到好处的浅笑:“烦又又惦念了,爹娘他们遭此一难没有伤了性命已是万幸,如今躺在床上好好休养个一阵子便无碍了。”
简又又了然的点点头,她本就不是真心来关心王善光的,只不过做个面子情罢了,听王文博这么说,便将手中的篮子跟鸡递到他面前:“原想进屋看看婶子,只是里面简三婶在,你也知道……我便不进去了,替我转达叔婶,过些时日我再来看望他们。”
她说着,对着主屋呶了呶嘴,王文博不笨,自然看出了简又又脸上一闪而逝的无耐,想到她跟简家的纠葛,自然不会再强留她下来:“我会告诉我爹,你已经来过了,村民们送了好些东西来,家里都快放不下了,你们也不容易,这东西就拿回去吧。”
尽管他知道简又又有能力,凭一已之力买了土地打算在云岭村建作坊,即便不知那酿出来的酒能盈利多少,但当日他瞧着她那信誓旦旦的模样,俏脸上的自信全然不是作假,心中万分诧异这世上竟有这样特别的女子,跟他从小到大所认所知完全颠覆了,往后每每看见别的或娇或羞或温婉或爽朗的女子,却总觉得她们身上少了简又又才有的气质跟自信,乏味的很。
而今简又又一下子送来这么多东西,她一个姑娘家又要背负着那么大的作坊,手里头的银子可是一点一滴挣回来的,自然比旁人更加的不容易,王文博越加觉得自己不好收她的东西。
简又又不知王文博心里的想法,对她来说这点东西并不算什么,她还是拿得起的:“拿着吧,给大叔婶子好好补补,若我再拎回去,岂不是让大家以为村长不待见我,更何况我前几天还有求于村长,这会子村长受了伤,我怎好一点东西都不拿来,这样岂是求人办事的做法,文博大哥,你说呢?”
那一声“文博大哥”轻轻柔柔,就像是一根羽毛轻轻的划动着王文博的心头,又痒又酥,再见简又又那半带着哀求的可怜兮兮的小模样,愣是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如此,我替我爹娘先谢过了。”
见王文博收下,简又又重绽笑颜,挥了挥手道:“等作坊建成,我更得谢谢村长才是,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做晚饭了。”
“恩。”
出了王家,陆彩云便阴沉下了小脸:“真是把这些东西都扔进狗肚子里去了。”显然她对王善光坑了又又的银子一事一直耿耿于怀。
简又又停下步子,回头捏了捏陆彩云的脸蛋:“你看我都不气了,你却还气着,季爷爷都帮咱出气了,咱们总不能连表面功夫都不做吧,怎么说云岭村里他说了算,这被人莫名打断了骨头偏还找不到元凶,这心里指不定怎么愤怒呢,咱可不能这时候撞枪口上去,若是到时候王善光心里的恶气没处发发咱们头上来,建坊可就做不成了,想想那几笔大订单还有以后源源不断的银子进账,乖,别气了。”
自古民斗不过官,现代尚且如此,更别说在这个尊卑分明的古代了,权势更是代表了一切,她简又又穿越而来不过小小一村姑,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想要捏死她根本如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她的愿望很简单,只想多赚些钱,每天数着钱过地主婆的日子,可心中也明白,士农工商,商排最末,商人在这里更是叫人看不起,你的背后没有绝对的势力,想要做大根本不可能,随时都会面临被打压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