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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长蕖刚将事情安排妥善,卫长莺就上新宅院来了。
不多时,两人就坐了醉香坊的马车离开。
卫长蕖与卫长莺前脚刚走,紧接着,杨氏,余氏就与其他三个女人进了新院子。
江氏,春桃,春禾姐妹都还在内院里忙活计。
杨氏瞧见外院静悄悄的,便扯开嗓门喊了几声。
“老四媳妇,我们来上工呐。”
江氏听见是杨氏的声音,赶紧丢了手中的活计出门。
看见杨氏,余氏几个女人都站在院子里,江氏道:“三嫂,春兰妹子,你们都来啦,院子里风大,凉快得很,别光在院子里站着了,赶紧进屋暖和暖和。”
江氏一边说话,一边随手将袖管子捞下来。
瞧见江氏手臂上还沾点水珠子,定然是刚才在后院里洗衣服。
一个妇女打趣道:“长蕖娘,你这都当富家太太了,咋的还做那些家务呐,教给丫鬟做就成了。”
说话的这个女人正是陈族长家的孙媳妇,梅三娘。
梅三娘与江氏说话的语调十分爽朗,脸上还带着浓浓的喜色,显然是随口与江氏说这话的,话里并没有半点眼红嫉妒之意。
江氏素来知道梅三娘的为人,自然知道她说的只是玩笑之言。
“三娘,你快甭这样取笑我呢,啥富家太太,若不是蕖儿有本事,我咋能有今天的好日子过,这日子过好了,可也不能忘了以前的苦日子,蕖儿买了丫鬟,咱也得将丫鬟当人看不是,宅院里事情本来就多,我自个能做的就自个顺手做了,大冬天僵手僵脚的,做事情挺不容易,春桃,春禾姐妹俩和蕖儿年纪差不多,若是将宅院里的事情都教给那两个丫头,那两丫头咋承受得住,这不是糟践人家闺女么。”
“老四家的,你说得对,”江氏说完,杨氏接过她的话道。
杨氏接连生了三个闺女,因此受尽了老卫家人的唾弃,连同卫长莺姐妹三人也讨不得喜,她这辈子最恨作践闺女的人。
生闺女咋啦,像长蕖这样本事的闺女,就算别人生十个小子也比不过,她家长莺如今跟长蕖学了厨艺,日后也一定是个能干的。
“不过,这也是春桃,春禾姐妹俩福气好,遇上了蕖儿这样的好东家,这若是在大富人家里做丫鬟,哪里有这样的好日子过,”杨氏又接着道。
几个女人站在院子里东聊西扯的说了几句,一阵寒风刮进院子,冰凉刺骨,江氏赶紧将几个女人都邀进了屋。
江氏将几个女人领进了后院一间偏房。
这间房就挨着那间存放野果子的小偏房,待会儿做事情比较方便。
“三嫂,春兰妹子,三娘,你们先坐在屋里休息一会儿,我去让春桃,春禾姐妹俩准备做事的家伙,”江氏道。
江氏话落,余氏接过话,随口道:“嫂子,你甭管我们,自己去安排吧,快些让两个丫头将做事的家伙拿过来,我们也能早些开工不是。”
听余氏说完,江氏这才转身出了门。
须臾片刻,就见江氏领着春桃,春禾姐妹进屋了。
三人手里都提了大木盆,大木桶。
江氏,春桃,春禾将木盆啥的都放好,余氏,杨氏几个女人,便提了木桶子去井边提水,好在卫长蕖在建宅子的时候,就找人在院子里挖了一眼水井,索性就在院子里提水,也不是个累活计。
小片刻时间,就见几个女人动作麻利的提了几桶水回来,然后将大木盆子给灌满了。
提水灌满了木盆子,几个女人又赶紧去隔壁屋里,装了些野果子过来洗,一个两个都干得热火朝天的。
只见几个妇人一边做事,一边摆着龙门阵,屋子里好不热闹。
余氏,杨氏几个女人伸手在盆里搓洗野果子,江氏,春桃,春禾就忙着将洗过的野果子擦干水,放进簸箕里装着,待会儿准备切片。
忙了一会儿,江氏想到卫长蕖专门交待的事情,便问向余氏道:“春兰妹子,我有件事情要问问你。”
“嫂子,你要问啥事情,只管开口就是,”江氏问完,余氏头也没抬,一边做事,一边就回道。
江氏道:“哎,也不是啥大事。”
“前阵子不是做家具了么,那些锯木面都留在了你家里,我就是想问问,你将那些锯木面当柴火烧了没,若是还没有烧,就留着,蕖儿说有大用呢。”
江氏话落,余氏停下手中的活计,抬起头来,道:“嫂子,你可说得真及时呢,用那些锯木面当柴烧,塌在灶膛里,烟多,我可不喜欢烧那玩意做饭,这不,现在还堆在我家院子里,这下雨的时候,冲得满地都是,麻烦死了,我正预备让我男人挑出去丢了,还好你今天和我说呢,不然真就给丢了。”
“那可千万别丢了,蕖儿说她有大用,今儿晚上,我就让李安去你家将那些锯木面给挑回来,”江氏道。
锯木面还能有啥大用处,杨氏十分不解。
她看向江氏,就像摆龙门阵一样,随口就道:“老四家的,锯木面能有啥大用处,烧火都塞灶膛呢。”
听杨氏这么问及,江氏便道:“三嫂,我也不清楚蕖儿要那些锯木面做啥,蕖儿只和我说有大用处呢,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懂,蕖儿让我问问春兰妹子,我照着做就是了。”
“蕖儿这丫头本事得很,脑子里的主意是一茬一茬的,她那些赚钱的想法,我们可是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杨氏笑呵呵道。
忙到快下午的时候,眼见已经洗了一千多斤野果子了。
杨氏,余氏几个女人已经在忙着切片了,剩下最后一盆果子,江氏一个人洗干净就行了。
瞧见活计不忙了,江氏便吩咐春禾,春桃姐妹俩,道:“春桃,春禾,你们去村子里转转,寻几拢麦草回来,问问谁家里有,若是人家不肯白给,你们就拿钱,买,”说话间,江氏正准备起身,取一吊铜板子给春桃,春禾。
她来未完全站起来,一旁正做事的梅氏就开口说话了。
梅氏看向江氏,道:“长蕖娘,你要麦草做啥,不用这么麻烦春桃,春禾姐妹俩,我家里就还有干麦草呢,今年啊,我家那头老牛的草口不好,喂麦草就不肯吃,背上瘦得都能现骨头了,这不,入了冬,都是我去外面割鲜草,剐树叶子喂它。”
“麦草又不是啥值钱的东西,待会儿啊,你让春桃,春禾姐妹俩跟着我回家,去我家拖几拢回来就是了,要多少都成,管拿个够。”
江氏听了,心里十分感激。
“三娘,这可真是感谢你呐。”
“哎,咱们邻里邻舍的,这点小事情,有啥好感谢的呐,”梅氏绕了绕手,顺带着溅开几滴水珠子。
“我爹说,长蕖这丫头能干着呢,指不定将来咱们十里村的人都会搭着长蕖享福,乡邻乡亲的,这能帮的活儿,咋还不能不帮着点呢。”
麦草的事情有着落了,江氏将最后一盆野果子洗干净,便领着春桃,春禾姐妹俩将已经切成片的果子丢进醋缸子里。
严格按照卫长蕖所说的做,丢一成果片,就撒一成冰糖,春桃,春禾姐妹俩也机灵,江氏教了一遍,两人就能把握好丢放的量了。
一直忙到家家房顶炊烟升起的时候,两千多斤果醋终于封好了坛口。
瞧着活计干完了,江氏就按卫长蕖事先定下的工钱,干一天活计,每人三十文钱,当即就数了钱一一发给了杨氏,余氏几人。
杨氏,余氏几个妇人拿到工钱之后,脸上全是笑意。
之后,杨氏,余氏,梅氏几人又帮忙将屋子收拾干净了,原本江氏是要留下几人吃晚饭的,但是几个女人都推脱,说什么:家里没人做饭,放不下手,硬是不肯留下。
江氏见几人坚持,便也由了她们。
之后,一个两个拿了工钱,都笑眯眯的回家了。
傍晚,卫长蕖回到家的时候,李安已经去王老实家将锯木面都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