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竹屋装饰古雅。
竹屋最里侧陈列着一扇竹报平安的雕花大屏风,左侧的架子上摆放着各种奇珍古玩,香炉正对面是一架上等的古琴,墙上挂着几幅古画,还有一柄宝剑。
右侧落大的花窗前,摆放着一张软榻。
一位锦衣华服的公子正躺在那张软榻上面。
花窗前挂着一只做工精美的鸟架子,一只五颜六色的鹦鹉在那架子上跳来跳去,时而抖抖它漂亮的羽毛,在主人面前卖弄风姿。
那锦衣华服的公子时而将手里的东西丢给哪知鹦鹉吃。
只听他对那鹦鹉道:“叫声公子爷好,便喂你肉吃。”
那鹦鹉扑腾几下翅膀,肥胖身子在鸟架子上晃来晃去。
“公子爷好,公子爷好……”
小竹屋内便响起了那只鹦鹉欢腾的叫声。
“真是只听话的小畜生,”说完,那锦衣华服的公子食指一弹,一粒鸟食准确无误落入那鸟架子的食盘内。
乐青走进屋,恰好见到自家公子爷一副懒慵慵的状态躺在软榻之上逗鸟玩。
这座清新雅致的小竹屋正是顾相府三公子,顾惜昭的私人居所,别说顾相府中的丫鬟,下人不得轻易入内,就算是顾相府的主子没有得到顾惜昭的允许也不能踏入这间小竹屋半步。
顾惜昭神色懒庸的躺在软榻之上,半身侧面对着乐青。
只见他青丝玉冠,锦墨丝般的头发随意披散在肩头,一身素锦月白长袍倾洗在躺椅之上,他剑眉泼墨,眸星若盼,鼻梁高挺,双唇微微抿着,带点薄薄的笑意,五官生得极为明朗,似画如诗一样的美男子。
“公子,您的飞鸽传书。”
“嗯。”
乐清恭敬的上前一步,将手里的信笺递给顾惜昭。
顾惜昭伸手来接,他十指修长,骨节分明,这样一双男子的手竟然比女子的纤纤玉手还要好看三分。
轻轻将成曲卷状的信笺展开,顾惜昭一目十行的看完。
看到信笺上的内容之后,他的脸上竟然浮现了几分笑意,似高兴,又非高兴,让能难以捉摸他的心思。
就算乐青跟随顾惜昭多年,此刻也有些看不透,想不明白。
公子爷露出这样的神情,到底是何意,信笺上的内容又是什么呢。
顾惜昭看完信笺之后,手指一卷,将手中的信笺捏成一个小纸团子。
“有点意思,”说完,他凝结在唇角的笑意更深了。
小小的醉香坊竟然能抢了凤翔楼的生意,整个凉国一共有十多家凤翔楼,每一家凤翔楼的厨子,可都是他重金从尚京聘请的名厨,厨艺堪比皇宫御厨,其余那些家的凤翔楼生意一直很火爆,单单就止水镇这家。
真有意思,止水镇——醉香坊,真有这么厉害,他倒是想亲自去见识见识。
人人都说他顾惜昭是经商的天才,日进斗金,这句话也说得对,至少这么多年,他名下拥有的商行,酒楼从未有过亏损。
但是人在高处,难免会觉得有些孤单或者说是无趣,之前没有人配做他顾惜昭的竞争对手,或许现在应该有了。
短短两日时间竟能抢走凤翔楼的生意,一家小小的酒楼竟藏龙卧虎,有这等厉害的人物,他还真期待与之见上一面呢。
顾惜昭眸眼一转,看向乐青,道:“吩咐下去,这些日子多让人留意一下止水镇的动静,有任何事情都通知我。”
“是,公子爷,”乐青恭敬领命。
吩咐完事情,顾惜昭冲他挥了挥手后,他自觉的退几步,转身离开小竹屋。
乐青离去之后,顾惜昭盯着那鸟笼中的鹦鹉,自言自语道:“难道这世上竟还有比他更厉害,更懂得经商之道的人物。”
鹦鹉当然听不懂主人在说些什么。
它在鸟架子上蹦跶几下,歪着脑袋瞅着顾惜昭。
“公子厉害,公子厉害。”
顾惜昭瞪了它一眼,呵斥道:“云歌,别吵,小心本公子今晚将你红烧了。”
云歌——是顾惜昭给这只鹦鹉取的名字。
云歌听到顾惜昭的威胁,仿佛像人一样懂得委屈,立马就乖乖闭上了它的鸟嘴,怯生生的瞧着顾惜昭。
“云歌不吵,云歌不吵,云歌是好鸟。”
“真是只爱闹腾的破鸟,”顾惜昭双眉一拧,假意对准鸟笼伸出拳头。
云歌以为顾惜昭要弄死它,吓得鸟胆儿都落了,赶紧扑腾着翅膀飞起来,一边扑翅,还一边学舌大喊:“公子杀云歌,公子杀云歌。”
止水镇。
在挖完紫芋的第二天,醉香坊就陆陆续续推出许多新菜品。
有紫芋红焖猪排,紫芋焖烧扣肉,紫芋八宝饭,珍珠紫芋丸子,翡翠紫芋糕,山珍炒芋丝等等。
早间的时候,还推出了各式紫芋点心,紫芋汤圆丸子。
晚上还推出紫芋铁板烧。
因为紫芋味美香浓,烹饪出来菜品,糕点更是色香味俱佳,很快便受到了止水镇有钱人的青睐。
接下来的几天里,醉香坊简直是客流不断,生意甚是比之前更加火爆。
万来福每天迎来送往,脸上的笑容都不曾落下过。
每日噼里啪啦的拨动算盘珠子,瞧着哗啦啦的银子进账,他简直是乐得连嘴都合不上了。
正如卫长蕖所预计的一样,这紫芋确实是个好东西,比松木菌还受欢迎。
相比醉香坊生意兴隆,短短几日的时间,原先止水镇最上档次的凤翔楼却好似被那些有钱人给遗忘了一样。
凤翔楼门前冷清,过往客流稀疏凋零,生意一落千丈。
今日都到吃饭的正点儿,居然连一桌客人都没有,凤翔楼几名大厨无所事做,全都躲在后厨里闲唠嗑,伙计都被赵天翔打发出去打探消息了。
久久不见客人上门,赵天翔双手搭在后背,急得他额头直冒细汗,来来回回在大门口踱步。
这时,一名伙计走进来,站在他的身旁,那名伙计微垂着头,道:“赵掌柜,听说这两日,醉香坊那边又上新菜品了。”
“又出新菜品了,这回上的是啥菜品,”赵天翔定下脚步,挑眼问向那名伙计。
一回接一回的上新菜品,那醉香坊到底还有多少新菜品要上,这些新菜品还真是上得没完没了,可将他们凤翔楼的生意给抢光了。
这醉香坊简直是想直接挤垮他们凤翔楼啊。
那伙计听赵天翔问,便回答道:“好像叫什么紫芋来着,”得来的消息不够准确,那伙计说得模模糊糊的。
“好像叫什么紫芋,”赵天翔重复了一遍那伙计的话,一脸不满意的盯着他:“怎么又是些不清不楚的消息,都没有确切一点的吗,不如说啥菜名,入了哪些配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