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缎外是热闹的喧哗,锦缎内是一片漆黑。月桐坐在地上,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想不明。
“萧逸之”月桐嘟嚷“你到底在算计些什么?”
晚宴结束后,众人回到正房饮酒作乐,华伶陪伴在燕王爷旁陪酒,星眸顾盼含露,碧脸笑意含情,举手投足间无一不娇媚百生。萧逸之看燕王爷情动不己,正要想法子脱身时,仆人匆匆来报,王子公主们在舞榭上玩灯笼时,不小心打翻了灯笼,把舞榭烧了,现正救火。
萧逸之奔到正院时,舞榭已烧得通红,文叔满脸焦急地指挥家仆救火。萧逸之跑到文叔身旁,低声问:“月桐出来了吗?”
文叔惨然地摇摇头。
萧逸之脸色霍然铁青。他抢过一个水桶,把水淋在自己身上,再弄湿锦帕,绑住口鼻,掀开还未烧着的锦缎,冲进了舞榭台下。文叔禁不住失声大叫:“少爷!”
火光已把原是漆黑一片的台底照得红亮,烟雾弥漫的台底沸腾成了炼狱。一个娇小的身子俯卧在地,萧逸之跑去,把月桐抱起,急唤:“月桐!”
月桐没有回应,身子是火般灼热。萧逸之抱着月桐快要冲出台底时,榭台的一边倒塌了。萧逸之俯身护住月桐,倒下的木头击中了他的左肩。萧逸之的脚一软,半跪下来,双手却坚执地紧抱着月桐不放。他咬牙撑起来,冲出台底。
家仆们已为救火忙得一团乱,没留意萧逸之的进出。文叔迎上,萧逸之颤声道:“带上一桶水,去后门,快。”在隐暗中,他抱着月飞奔而去。
上了马车,萧逸之把月桐的外衣脱去,把她整个人放进水桶中,再拿下脸上的锦帕,沾湿,为月桐一遍一遍地擦脸。
“文叔,你快马回庄叫人把大浴池装满冷水。快去!”
文叔驾另一辆马车疾驰而去。
萧逸之探了探月桐的脉搏与气息,微弱得把他的心扯入万丈深渊。他在她耳边轻喃着:“小月儿,我是康哥哥,你要撑住。你答应过你娘,你要好好活下去!”低语时,两行热泪从他双眼中滚落。他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放在他的脸颊上。
“小月儿,对不起,我求你一定要活下去。我还要教你吹箫,做菜,我们拉过勾的。小月儿,对不起,你不要离开我,你不要离开我!”
奔驰的马车把水桶中的冷水摇得四处飞溅,沾满萧逸之的面庞,灼热的泪水不断潸然飘落,冷与热在他的脸上交集,把他的心撕裂。
萧逸之把脸颊贴在月桐火热的脸庞上,泣声低唱,一遍又一遍:
“圆圆的月儿挂天垂,闪闪的星儿相随,地上的人儿思量谁,望着月儿默默垂泪。
啊~~~~~~~~~~云儿飘啊风儿飞,把牵念送入你心扉。
地上的人儿在天涯,何处是思念的家?月儿照遍千山万川,点亮张张憔悴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