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的寒假时光顾诚都是在陆家度过的,偶尔的时候,陆启明也会去镇上他的家,不过因为顾家总是冷冷清清的,两个孩子都不会做饭,临近过年的时候,街上该关门的铺子都关门了,自然有许多不方便。
但即使再要好的朋友,过年的时候总不能留在别人家过夜,即使顾诚心里头再不舍得也知道这个道理。陆启明倒是觉得没什么,不过过年的时候家里头事情多,过完年还得到处做客,他总不可能带着一个同学去别人家吧。
陆家父母的早餐店也早就关门了,除了赶集的人,镇上已经显得有些冷冷清清,从腊八开始,钱金花已经陆陆续续往家里头搬东西,往年这时候,因为陆启明的身体问题,陆家过年也不那么高兴,但今年却不同,家里头儿子好了,又开了自己的店面,欠债几乎都还清了,陆家夫妻心里头都有了奔头,精神气便跟往年大大不同。
虽然家里头跟陆奶奶闹得很不开心,但过年的时候,作为大儿子大媳妇,钱金花也不会让人说了自家的闲话。二九的时候早早的送了一大堆的东西过去,就挑着人最多的时候送,省得老太太到时候把东西收起来,反口就要说他们不孝顺。
黄梅大概是跟她一样的心思,大包小包的送过去,那大嗓门恨不得全村子都知道,这倒不是他们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前几年真的发生过的。那时候刚刚分家,钱金花黄梅为了面子好看,送过去的东西都是足足的,偏偏老太太东西往自家屋子里头一藏,回头家里来人,里里外外都说小儿子怎么怎么,又透出几分大儿子二儿子不好的意思,气得两个媳妇恨不得上门骂人。
有了当初的经验,甭管老太太脸色多么难看,钱金花和黄梅都不是那种肯打落牙齿和血吞的人,每次送东西都要让旁人看一个正着。既然分了家,该送给老太太的东西她们也不心疼,但总不能送了东西还不得一个好字的。
陆奶奶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了两个媳妇的行径,这一回倒是没有横眉冷对,对着两人还难得的露出一个笑脸,实在是把两个媳妇惊讶了一把。
等走出老三家门,黄梅先忍不住说道:“他奶奶不是吃错药了吧,居然还对咱们笑了。”
钱金花也觉得不对劲,老太太可不是善茬,要不是因为是个亲娘,早就断绝关系不来往了:“管她到底怎么想的,咱们该做的都做了,她也闹不了多少幺蛾子,不过弟妹,这半年多怎么都没见老三家俩口子。”
黄梅眼神微微一动,笑着说道:“我怎么能知道,老三家的一向看不起咱们乡下人,三天两头都住在镇上,不说别的,他们家陆雪我都快一年没见了,你不是在学校附近开店吗,也没瞧见人?”
钱金花摇了摇头,想到老三家那位一直自诩是城里人,对他们向来都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她也是懒得热脸去贴冷屁股。年前的时候听说俩口子在镇上租了房子,不是她说,那纯属浪费,虽然他们一个初中老师,一个工厂职工工作还不错,但总共那么点路,白白浪费那个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