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在高原上疾驰,路的两边是连绵不断的山脉,很多从半山腰开始就被白雪覆盖着,甚是壮观。蓝蓝的天空上,白云朵朵,随风蹁跹,形态不断变换,让我倍感心旷神怡。
行进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看到了一处岔路口,路标指示继续向前是拉萨方向,向右是札达。车队向右行驶,开始走盘山路,速度明显降了下来,路也变窄了,路面上也开始有积雪。又走了半个多小时,车队停住了,是因为积雪太厚,车子走不动了。前面几辆车的战士们纷纷下车铲雪。利用这个功夫,小林拿出照相机,让我给她拍照。下了车,才知道外面的风很冷、穿透力很强,我才给她拍了两张,就觉得浑身发冷,手冻得都快麻木了……上车后,我立刻开始大口地喘着粗气,头痛得不行,心跳的速度也明显比刚才快了许多。
“刚才我忘了,这地方海拔五千多呢!不应该让你下车!你没事吧?”小林看我脸se不太好,有点内疚地问我。
“没事……,就走了这么两步,……头就疼得厉害!”我气喘嘘嘘地回答。
“你坚持一下吧,等到了住处,就可以吸氧了!”说完,小林又给我服了几粒药。看我把药吃了,她还埋怨我:“谁让你在飞机上不听话,坚决不吃药的!”我坐在车上休息了一会儿,觉得好一些了,车队也启动了。
“你没有高原反应么?”我问小林。
“我以前在这边待过几个月,比较适应了。女的,本来就比男的高原反应小。再加上我从一接到命令就开始吃抗高反的药,现在虽然也有感觉,但是,不太明显!”
“是你刚才给我吃的药吗?”
“对呀!这种药,上高原之前两天吃更好!都怪你们领导不懂,瞎指挥!哪有上阿里说上就上的,我们那时候都是在平原上先服两天药,然后飞到拉萨至少强制休整三天,才能上来的!”小林很气愤地说。
“嗨,我们现在干的都是火烧眉毛的活儿,哪有时间考虑那么多呀!”我回答道。
……
车队在盘山公路上缓慢地前行,一会儿上坡一会儿下坡,也不知道已经翻过了多少山。随着车子不断地转弯,我的头疼也越来越厉害。
车窗外的景se,还是依然壮美。天还是那么蓝,蓝的让人心无杂念,估计这次回去之后,我再也不会抬头看那灰蒙蒙的天了;云是那么白,那么变幻莫测,像烽烟,像巨龙,像飞天,像蝎子……有的张牙舞爪,有的来势汹汹,有的凄婉柔弱,当车子开到山顶时,总感觉那些云已经在我的脚下了;雪山依旧壮观,但是随着车队的行进,周围的雪山逐渐在减少,一些山上已经没有积雪了,虽然都是光秃秃的,但是山坡上偶尔也会出现大片不知名的贴着地面生长的植被,大都长成圆形或扇形,彼此之间的距离也很大,远远看去像是斑点狗的皮毛。
车又开了一个多小时,渐渐地,感觉车里的不那么冷了,好像头痛也减轻了一些。我问小林:“这是到哪儿了?”
“快到了!现在海拔也就四千多一点,估计再有一个小时就可以下车了!这车坐的,我都快累死了!”小林答道。
“那你为什么不安排我们坐飞机呀,又节省时间还省得受罪!”我问她。
“你以为我愿意坐车呀!可是,札达那边没有机场,只能乘直升机。你再看看这里的地形,都是高山峡谷,飞行安全系数比较低。再加上风很大,这边的直升机一般下午都停飞。所以,我们就只能坐车了!”小林无奈地解释。
我们正说着,车队又一次开始下坡了。不过这次跟前几次有些不一样,当车队转过一个弯道之后,在我们的面前忽然出现了一条长长的由无数雪山组成的山脉,整个山脉看起来几乎就是横在我们的正前方,挡住了我们的去路。在那一长串雪山的山脚下,是一个巨大的山谷,我们的车队正朝着谷底驶去。最奇特的是,山谷里整齐排列着无数层层叠叠的山,与我一路上看到的黑se的山完全不同,这些山的主体是黄褐se的,中间还一层一层地少量分布着白、灰、黄、金等颜se,远远看起来像是夹心饼干的纵切面。山体不论什么形状都很圆润,几乎没有棱角,从上到下顺着山势放she出条条沟壑,很明显是雨水冲刷形成的。
“这是什么地形,怎么没见过?”我不禁脱口而出。
“这是土林!是世界上最典型、分布面积最大的土林!”少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