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华寺内。
一个光裸着上半身的男人,精壮的背部上插着根根银针,在月华下闪着银光。
房内就剩下他一人,面部的嘴唇已经被寒气冻成青紫,甚至浓密的睫毛上都结上了丝丝寒霜。
但在寒毒入侵的身体里,针灸的各个穴位却不断朝他的五脏六腑灌输点点暖意。护着心肺。
司徒殇没想过今年这寒气竟来得如此气势汹汹。心里不由产生一种挫败感,难道自己的寿命就这样尽了吗?
紧闭双眼,双拳死死握住。不!一定得坚持住,就算死,也得先把那对奸夫淫妇给杀了,为自己的母妃报仇。
为着这信念隐忍了这么多年,甚至为了取得他们的信任,装作毫无所知地长期服食毒药,怎么可以放弃,又怎么甘心放弃!
睡在另一个房间的夏大大,今夜总觉得身边不由发冷,不住地捂紧被子,不让那寒意透进来。
这夜,对于许多人而言,不过打个朝天的呼噜就轻松过去,但就司徒殇来说……分分秒秒那刺入骨髓的寒冷,都像是要要了他的命。
虽说知道了法华寺有贵人到访,夏大大也知道虽然这会儿已经离京城很远了,但让三丰方丈都要尊敬的贵人,有很大的可能是来自京城的那些权贵家。为了避免麻烦,她这两日,一直都带着春秋冬夏二人在法华寺后山游赏,果然,谁都没遇到。
这一夜,司徒殇自然是睡不去。辗转反侧的还有蒙恬和铁无心。只是他们都知道,现在的司徒殇最需要的就是安静的环境,以此运功,才能些许抵御住寒冷。
当这月十五的第一抹曙光照进司徒殇的屋子,整个人像是完全松弛下来一样,活似一只软趴趴的泥鳅。浑身无力,紧绷的的肌肉传来阵阵酸痛,司徒殇更是想直接晕过去昏睡一阵。但这显然是不现实的,长期精神的紧绷,也注定了他,除非到了山穷水尽的状况、除非是死……他必须要保持自己头脑的清醒,睡眠也浅,稍微有动静就能醒来。若非是这样,在这十年里,他便早就被杀了不知多少次!
蒙恬、铁无心二人看这时辰也差不多,便站在屋外敲门。推门进去果真看到司徒殇那种惨白无血色的面容。
寒毒终究是快要爆发开来了。今年这状况,是八年来最为严重的一次。心里难免盖上一层担忧。看着司徒殇额头细细密密的汗水,和睫毛上还未褪去的寒霜。二人心里都是一紧,互看两眼,深知彼此心中所想……那火山红莲……必须,必须得找到!
夏大大今日去的地方是云山边上的枫林亭,远远就见到一个白衣姑娘坐在亭里下棋,左手执白,右手执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