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鸢的眼睛也是飘向了一旁。便看到了正坐在椅子上打呵欠的赛金,和她身边站着的雪盏。雪盏瞧上去精神头极好,手里拿着木箭,正闭上了一只眼睛用另一只眼睛去瞄准。穆鸢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雪盏今个儿还是那身寻常宫娥的衣衫,但是头上的两个雪白绒花被她取了下去,换成了一只银簪子,簪子上面悬着一颗细碎宝石链子,颇为好看。
穆鸢笑着问道:”那银簪子倒是别致。”
珠云顺着穆鸢的目光瞧过去,也就看到了银簪,便道:”那是奴婢的,奴婢想着再过两天便是中元节了,给雪盏带些银器也能过去的。以前一到了中元节,这丫头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死活不见人,我觉得她是怕的,便给她一些银器。也好让她安心些。”
穆鸢眨眨眼,说起来是有说法的,说是银器能够防止鬼怪,不过看自己现在每天用银碗拿银筷都没有损伤的样子,只怕这个说法不过是个无稽之谈罢了。
不过雪盏一个成了精的狐狸居然会怕鬼,这倒是个新鲜事儿了。
穆鸢脸上带着笑,似乎有了主意,将手从棋篓里头拿出来,指尖捏着一颗棋子,轻轻的落在了棋盘上,而后道:”雪盏瞧着是个胆子大的,不过毕竟只是个年纪小的丫头,许多事情只怕还是要你费心。”而后,声音顿了顿,穆鸢道,”只是这宫里到了中元节不知道有什么事情么。”
珠云闻言,一边说话一边拿了颗棋子,道:”寻常是没有的,这满宫的主子奴才多少是有些事情藏在心里,都是怕鬼的,中元节的时候大多不敢出门。而且宫中不允许私自祭拜烧纸,有些人念想着先祖也就只能等着帝王祭祖出游之时再去祭拜的。”说着,珠云落了子。
穆鸢脸上依然是笑着的,语气却是颇有些不以为意:”既然怕了那便寻人做法式便好,怕什么呢。”
珠云摇摇头,说道:”公主,大周的宫廷里是不许做法事的。不过......”
穆鸢又落了颗棋子,略略抬了抬眼睛:”不过什么?只管说了就是,你这话说一半儿就打住了着实是让人心痒的很。”
珠云笑了笑,也捏了颗棋子放在棋盘上,而后道:”因着不过是奴婢听来的晃信儿,还不知道真假,不过外面传的有鼻子有眼的,说是东北角那里的仙居殿又开始动了工,想来以后就能有人住进去了。”
穆鸢眨眨眼睛,抬了头看着珠云道:”仙居殿?那是何处。”
珠云因着言语,倒也没细看此刻的棋盘形式,只管道:”回公主的话,我听太妃娘娘提起过,说是前朝之前都有国师一职的,大多是由得道的道长或是佛法高深的和尚担任的,无论宫中有什么事情都是要闻讯一般的,他们夜观天象,或是掐指算算,都能算出不少事情。”
穆鸢听了这话却是撇撇嘴吧,颇为不信的模样:”这不是和那些在外面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一样吗?”掐指一算?谁知道他这个掐指一算算的是什么,若说夜观天象还能顾及一下明天是否有雨还有点儿用,那些任由他们心口随便乱说的话,那里有什么好听的。
但珠云却是很相信的模样:”公主可别这么说,前朝是如何鼎盛啊,女帝治下,连战连捷百姓安乐,分明就是长治久安的样子,但就是那国师夜观天象说紫微星移位,后来没几年女帝就变得昏庸无道,这才被咱大周的萧家取而代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