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则天皇帝登基至今,已经整整过了五个年头。
这五年来长安城中纷纷扰扰,历经不下数十次的明争暗斗,渐渐地尘埃落定。那些觊觎女皇皇位的、想要取而代之的、不服女皇号令的……通通都折损在了东宫储君的手中。那位储君虽然只有二十来岁年纪,但目光之独到、手段之狠辣,实在是让人心生畏惧。
人们都说这位储君殿下实在是生错了性别。若她生为男子,定当是不输于太宗的雄才。
“……简直就是鬼话连篇!”储君殿下听宫女复述完这番话之后,冷冷地笑了片刻,又去陪则天皇帝下棋了。则天皇帝前些日子感染风寒,不得不卧在榻上休养,将朝政一股脑儿都交到女儿手中。储君殿下偶尔有闲暇时,便会来陪女皇陛下下一局棋。
女皇淡淡地瞥她一眼,落下一枚黑子:“照你看来,什么才不是鬼话?”
太平笑了片刻,才道:“什么时候将我当成女子了,才不是鬼话连篇。”
这些年她仗着前世的经验和记忆,还有藏书阁里那些千奇百怪的书,将那些心怀二念的大臣们抓的抓、养老的养老,就连那位未来的博陵王,也被她塞到了弘文馆里编书,美其名曰“崔公是明经科考上来的,理当学以致用”,手段堪称雷厉风行。
女皇陛下做不了的事情,自然由她代替女皇去做。
她出不了面的事情,女皇陛下也愿意替她兜着。
母女两人整整磨合了三五年,才渐渐地摆正了各自的位置,处理起政事来如鱼得水。太平有前世的经验作为倚仗,自然少走了许多弯路;而且这一世她身居东宫储君之位,手中握住了大唐三分之一的兵权,还将几个大都护府牢牢地攥在了手心里,就算是有人想要取而代之,也要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女皇笑着摇摇头,一指戳在了太平的脑门上:“你啊。”
她慢慢地落下一枚子,有些出神地说道:“五年之前,我从未想到过事情会像这般顺利。有些时候我甚至在怀疑,你是不是上天刻意派来帮助我成事的。”她停顿片刻,又笑着摇摇头,说道,“哪里有这样的好事呢。若是当真有鬼神相助,第一个饶不了的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