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秋闱的主考官有些特别,除了他的性格实在太过刚正不阿外,就是他的身份,他的祖母是先帝的亲姑姑,而他的母亲娘家又与丞相韦家有亲,算起来他和韦丞相还是表兄弟,再加上他父亲是武将世家,除了他这个文官外,大多都是武将出身,丞相在军中有所仰仗也有不少他父系一族的关系。
总之,他的身世在皇族与世家之间盘根错节,轻易没有人愿意去碰这个硬茬,再加上先帝在世的时候他就入了内阁,资历也比一般的大臣要老,他除了做学问管理民生外对这些党争完全没有兴趣,只要别在他眼皮子底下搞鬼,玷污他心中的清明,丞相与皇上平日怎么折腾都不关他的事。
这也是皇上特意将他找出来主管这次科举的原因,皇上实在是求才若渴,想要真正有本事的人在朝堂上助他一臂之力,而非眼看着丞相的门人将他当傻子耍。
不过相思到觉着皇上此次明智,至少这次她不担心陌篱与孟霍然会因为被人动手脚而错失三年一次的秋闱,丞相也别想轻易排除异己。
相思坐在马车上,看着一个个面容憔悴的学子从贡院里走出来,或有家人迎接,或相互搀扶,总之看了半天也没几个是神采奕奕的走出来的,反倒还有不少居然是被人抬着出来,眼看出气多进气少的。
“姑娘……可秋闱……里头到底是要做什么啊,人怎么都那么惨,不都说是考试么。”石榴没见过一下子那么多人都病歪歪的模样,这种情形就跟看见疫病了似的。
“十年寒窗苦,一朝跃龙门。”相思感慨的说道:“能读书的本就在少数,秋闱本就是过了秀才才有机会可以再考的,那人数更是少之又少,然而这当官的比起普通百姓来说简直就是凤毛菱角,所以他们就如同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可不要把命都舍出去么?”
“那可不比上战场要轻松。”石榴咂嘴说道。
“可不,这个闹不好也是要死人的。”相思指着一个被抬出来的学子说道。
石榴先是惋惜的看了眼躺着的人,接着睁大了眼睛狂喜道:“姑娘!快看,陌公子出来了,咱们家大公子也出来了!”
相思下意识就凑到窗边,果然孟霍然与陌篱一前一后走了出来,两人都很疲倦但也不至于像其他人那样半死不活的,好歹也都是有功夫的人,好的身体加上好的头脑才可以胜人一筹。
“怎么那个姓舒的女人又凑过去了!”石榴极度厌恶的说道,她再憨,对于姑娘的事情她也是很上心的。陌公子明明与她家姑娘两情相悦,凭什么冒出来这么一位,又没定亲陌公子又不稀罕她,还整日老想着在陌公子跟前晃悠。
相思就见舒宛萱提着食篮站在门口,一开始兴许也不是特意等候陌篱,只是见着陌篱出来,才忍不住走过去说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