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妄殿中,白池荷裹着一身狐狸皮袄子坐在廊下,眼睛一直盯着竹林入口的方向。
皇上已经好些日子没来无妄殿了,真的只是政务繁忙么?还是他已经厌倦了自己了?白池荷叹了口气,这声音飘飘荡荡,落在空旷的竹林子里头,眨眼便消散了。
就在白池荷望穿秋水的时候,竹林入口传来了脚步声。
“皇上?”白池荷猛地站起身,朝着那方向紧跑了两步,这才迎面碰上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的脸。
白池荷愣了一下,自打自己住进无妄殿后,这张脸便日日出现在自己的梦里,那是自己的脸。
“你来做什么?”盯着眼前的脸看了好一会,白池荷才定了神,脸色也瞬间沉了下去:“这里是无妄殿,不是谁都可以进来的。”
楚衡脸色比白池荷还难看,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也是冷冰冰的:“的确,这无妄殿不是谁都可以来的,你为了来这里,着实费了不少功夫,而我为了回到这里,费了更多的功夫。”
“我不懂你再说什么。”白池荷挡在楚衡前头,不想再让楚衡往里头走:“这地方是我的,你还是老老实实回去当你的白家姑娘吧。”
“事实哪有尽随人意,这次怕是要让你失望了。”楚衡皮笑肉不笑,伸手便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匕首来,寒光凛凛,直接一刀划在了白池荷的胳膊上。冬日天冷,白池荷又穿的厚,这一下根本没划到白池荷的皮肉。楚衡蹙了蹙眉头,下一秒竟拿着匕首直接捅进了白池荷的身子里。
“你……”白池荷腹部中了一匕首,虽说伤口不在要害。可依旧血流不止。她疼的弯下身子坐倒在地上,眼睛一瞬不闪的看着楚衡,声音里尽是不敢相信荷咬牙切齿:“你要杀我?”
“你怎么这样惊讶,你夺走了我的一切,我想杀你,难道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么?!”楚衡也蹲下身子,她竟伸手开始解白池荷的衣服。
白池荷脸色苍白。腹部不断的流血让她根本没力气阻挡楚衡。虽身上疼痛,可她依旧瞪着眼睛望着楚衡:“你不该伤我,更不可杀我。你该知道,我现在这副身子,是你的。你杀了我,便是杀了你自己。”
“无所谓。”楚衡解开白池荷的狐皮袄子。放在一旁,似是怕那雪白的狐狸皮上沾染过多的鲜血。随后她站起身来往无妄殿里头走去。
“你别走,你别走!”白池荷一把拉住楚衡的裤腿子,因为动作剧烈,抻着她的伤口痛的身子直打摆子:“你……你不想将身子换回来了么?”
“换回来?”楚衡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白池荷:“你腹部那么大个窟窿可是会死人的。我若跟你换回来,死的可就是我了。”
白池荷闻言咬着牙看着楚衡,她一脸的恨色。起初脸黑的不行,可一会又因为失血过多而白的吓人。
楚衡没功夫看白池荷变脸。她一脚踢开白池荷,转身进了无妄殿,走到藏书架子边,先是在各个书架中找了半天,又在屋内翻了一遍,拿了些瓶瓶罐罐,好一会后,她才返回到院子内。
白池荷正按着自己腹部的伤口,按压止血。
“这是止血散。”楚衡从怀里掏出一个陶瓷瓶子,在白池荷眼前晃了一下。
白池荷眼睛一亮,伸手要去够,楚衡又忽然间移开了瓶子。
“我父亲留下来的笔记在哪儿呢?”楚衡双目灼灼的看着白池荷:“告诉我,我今儿就暂时留你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