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珠娘闭上眼睛,心想道。冯宝儿的年纪不小,冯家却一直不曾替她看配婚姻,这大抵是在等待着某一门很好的亲事。她频频下狠手算计许樱哥。多半是因为许樱哥碍了她的路……对于大第061章断腿华来说,最好的亲事莫过于嫁入皇室,许家一个女儿已经由今上做媒嫁进了武家,下一个女儿嫁入皇室好像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何况许樱哥真不错,品貌皆佳。阮珠娘回想起马球赛中电光火石的那一霎那,轻轻打了个寒颤。诅咒冯宝儿将来狠狠地败在许樱哥手里,而且摔得头破血流,再身败名裂。
日光艳艳,照得光洁平整的马球场上一片雪白,让人无法直视。球场边缘的栓马桩旁。双子流着汗,老老实实地守在那匹同样受不了这炎热,显得没精打采同时又十分焦躁不安的胭脂马身边,一心一意地等待着许家来人。不是没有人劝他阴凉处去歇着,但他固执地不肯听,因为许樱哥说这匹马被人动了手脚,那就一定被人动了手脚,他要是去了阴凉处,说不定这马还会被人继续弄手脚。
双子很沮丧。他的任务就是保护好许樱哥,听许樱哥的话,不让她出差错。但许樱哥还是遇险并手臂脱臼了,虽然这个和他没有直接关系,由他精心养大的大白马非常争气,可他还是觉得沮丧。
为此他很是迁怒于冯家那些看上去就贼精贼精的下人。就连他们给他的茶水,他也固执地不去喝。没有人会喜欢这样的人,何况只是个低贱的马夫,于是冯家的仆人们便都蹲在阴凉处喝茶说话,懒得把他当回事。
双子觉得自己的额头上和背脊上已经被烤出了一层油汗,他眯起眼睛,将粗布袖子使劲擦了一下快要滴落到眼里的汗水,然后『舔』了『舔』干得快要开裂的嘴唇。突然间,有清幽的香味扑鼻,接着一只指甲修剪得很干净整齐,同时又显得修长有力的手把一囊水递到了他的面前。
这明显不是只普通人的手,双子吃惊地抬起头来看向来人。来人身材高大,穿着件玉『色』竹纹宽袖长袍,神情很倨傲地站在那里俯瞰着他,微微透了些古怪灰『色』的眼珠子里满是不耐烦,见他不接,很干脆地把水囊扔在了地上。
双子吃了一惊,下意识地捡起水囊来,发现这个水囊非常讲究,做工材料都不必说了,用来塞囊口的软木塞子上方竟然包了一层夺目的黄金。这得花多少钱啊?双子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胭脂马悲惨地长嘶并暴跳起来,他回头,看到那个灰眼珠的陌生男人变戏法似地『摸』出一根球杖,正向着胭脂马的后腿骨上狠狠击打过去,不管胭脂马怎么暴烈,怎么躲避,也逃不开马缰和沉默坚硬的拴马桩,同时那个灰眼珠的男人总能很准确地击打在同一个地方。
双子急得满头大汗,再顾不上那个镶着金子的软木塞有多么夺目,他把水囊一扔,慌『乱』地上前去拦阻那个人袭击马的陌生公子哥儿:“您不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