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处左翼的是蛇蝎心肠的女海盗伊娜尔。瞅着与她发生过多次冲突的萨巴达气势汹汹地向岸边驶去,伊娜尔对着那队船的背影恨恨地吐了口唾沫。“叫你贪心!活该被抓住,像腌鱼一样晒死在沙滩上。”
将四肢钉住,放在海滩上任烈日曝晒、任海浪冲击,是伊姬斯传统上对不幸被捕的海盗的处死方式。伊娜尔算是在诅咒了。不过与她预言相反,萨巴达毫不费力的上了岸,随即展开兵力,像一阵狂风般扫过沙岸,攻入刚才还人头济济的露天市场。有些商人仓忙逃难,丢下大堆沉重的商品;一些羊、骆驼之类的牲畜也被丢在现场。萨巴达的海盗起初还能保持阵形,但一路没受阻拦,眼前又是大量现成的财富,顿时一窝蜂地投入抢劫之中。萨巴达没有阻拦,反而一马当先地加入掠夺。一些小商户心疼自己的资产,抱着侥幸的心理躲在帐篷或木屋里。海盗在抢夺的同时,也不断搜到这些吓得簌簌发抖的平民。于是,在满足对金钱的**时,他们也得到满足杀戮和其他兽欲的机会。一时间,男人和女人的惨叫此起彼伏。
在船上的阿齐比冈这才相信自己是撞上大运了。他有点后悔不该让萨巴达首先上岸的。这么好的机会,至少也该让他手下的一起去捡便宜啊。
鲁吉凑在他耳边道:“拉班发来旗语,说他也要上岸去。”
“见钱眼开的家伙。”阿齐比冈低声咒骂道。不过这样也好,他们闹得越大,最后克特里城付赎金的时候就会越痛快。就在他准备答应,甚至打算让他自己的人一起去闹一闹的时候,岸上的情况突然发生了变化。
在港口响起警报后不到半个时辰,摩缇葵拉(motiquela)就带了二十多个护卫,陪着安妮塔来到克特里城北侧的城墙上。安妮塔远远地望着港口外的海盗船队,注意到有部分海盗已经开始准备登陆了。
“据你估计,这次来了多少人?”安妮塔头也不回地问摩缇葵拉。
壮硕的女佣兵回答道:“两千多,不到三千。”
“单这城里就有一千正规军,更有一万五千的人口,抽取壮年男子就能凑出三、四千的。我们已经发出警讯,几天内就会有两倍于他们的援军到达。他们又没带攻城器械,难道想靠一次突袭就打进城来?”
安妮塔的疑惑,也正是摩缇葵拉心里所想的。“估计这些海盗是想捞一票就走罢。”
安妮塔摇摇头。“没道理,这么兴师动众的......。”
硬逼着安妮塔跟了过来的贝尔莎也在观察城外的动静。说是担心,其实眼神里透出的多半是兴奋。“看,他们放下小船了。”
一群人看着近千海盗涌上岸来,洗劫港口与城市间毫无防备的商业街道。
“我早就提醒过,应该在港口与城市间建立一道防御墙的。现在吃亏了罢!”安妮塔抱怨道。
这样的马后炮,摩缇葵拉听过不止上百次了。安妮塔想的很多,其中也不乏有价值的方案。可要真落到实践,不是因为资金、人手问题进展缓慢,就是遇到各类阻碍最终一场空。这也是安妮塔为何一定要拖了图拉克来伊姬斯的原因之一。
看着燃起的火光,听到尖厉凄惨的悲鸣,摩缇葵拉不禁皱紧眉头。“总督府就没一个人出面应对吗?”
安妮塔叹息道:“我早就派人去通知了。但那些低级官员自己不肯担责任,只说已经派人去通知罗柯比和奥多里克了。”
摩缇葵拉晒笑道:“那两个现在距克特里至少两千多古里。现在去叫,什么时候才能赶回来!”
安妮塔耸了耸肩,表示无可奈何。她虽身负帝国摄政的职位,但伊姬斯的军队可不在她的管辖范畴之内。
“这样可不行!”摩缇葵拉突然叫道。港外另一些海盗船已开始掉头,朝着港口的另一侧斜插过来。“再放任下去,海盗就会截断我们和港口之间的联系。港口内虽然驻有海军,但缺乏补给。如果长时间得不到援助,麻烦就大了。”
安妮塔也注意到这个危险。她跑下城墙,挥舞双手与驻城的守卫们说起话。可无论她解释多久,那个百夫长级别的指挥官就是不答应。
“我们的任务就是防守住这道门。再说海盗势大,冒冒失失地冲出去,谁能保证能够打赢?万一再被他们乘机攻了进来,我的责任可就大了。”
安妮塔还是不服气。“你知道我是谁?我是帝国摄政安妮塔。就是你们的欧卡雷亚图拉克王子在,都得听我的。我又没让你们去和海盗硬拼,把他们驱离海岸就可以了。或者至少在城市和港口间确保一条通道也好啊。”
那百夫长只是一味地摇头。
摩缇葵拉也走了下来。“你叫什么名字?”
&o),女士。”
摩缇葵拉像是对自己手下的某个小军官般问:“可以从其他城区调人过来吗?”
虽然觉得不舒服,但旁边毕竟还有一个正式的帝国高层在,高维诺回答道:“海盗刚来的时候,我就已经派人去联络其他几名军官了。至少两个给了我答复,半小时内整队完毕后就会赶过来。”
虽然用兵保守,这名百夫长的思路还是很清晰的。海盗毕竟是海盗,袭击的时候总会留在看得到船的地方,是为了形势不佳的时候便于及早逃遁。既然如此,防御克特里最关键的就是在面海的北墙区域。而单凭原来北门的一百名驻军,即便是抵御没有携带攻城器械的一、两千海盗,也还是太托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