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瓜月)19日,曼卡斯城(mankath)虽然下着小雨,努尔五世(nulv)皇帝诞辰的庆祝活动还是如期举行。
帝国政府宣布了三天的假日,曼卡斯城狂欢的民众享用着免费提供的美食和琼浆,碰杯的时候不断向慷慨的君主三呼万岁。一系列有利提高皇帝形象的政策,在帝国境内同时宣告。其中包括降低进口关税五个百分点,对商家利好的消息;也包括免除米索美娅(mesomia)部分地区一年农产品实物税,减轻农民负担的决定。另外还进行大赦,释放刑期不足三年的轻罪犯人,并允许入狱超过十年以上重刑犯以从军方式抵充剩余监禁的年期。
凭心而论,努尔五世登基后的这三十九年,彻底扭转了自盖吉兹.尼森哈顿(gygesnisenhaddon)皇帝、夕珐莲(xiphraim)皇后的世代来,帝国民众对皇室的负面印象。皇帝的威望达到数百年来的最高水准。在努尔五世五十岁生日之际,无论贵族圈还是市井街道中,对皇帝的称颂可说是络绎不绝。
因为绵绵细雨,努尔五世将他本人的庆生会安排在了帝宫内最大的殿堂——纱萝殿。
这个椭圆型的大厅位于曼卡斯帝宫的西北角,完全由白色大理石建造,为‘诗人皇帝’努尔一世(nuli),也即瓦斯缇.娜葛蒲(vastinagpu)时期的建筑。纱萝殿最著名的是围绕它周边的,扛起整个装饰华丽的屋顶的一百根黛粉大理石柱。这种石头主要产自阿蔢达尼亚(arpotania)东北部的山脉地区,以石质坚润、色泽白里透红而广受雕塑家的喜爱。不过该产地如今早已被亡灵攻占。能拥有成百上千吨此类上好石材,而且还是只用于建筑物的,非皇家莫属了。除了这一百根价值连城的柱子,纱萝殿内再无其它支撑物。横向直径大于五十米,面积超过一千平方米的宽阔空间,足以容纳三百名宾客以及同等数量的仆役,因而使其成为皇帝举办大型宴会的最佳场所。
纱萝殿四周广种紫藤,为‘皇母’瓦斯缇.娜葛蒲(vastinagpu)心爱的植物。每当花季,淡紫色的花朵被绵绵细雨沾湿,仿佛因忧郁而流泪的少女,令人惆怅之余不禁怀念起昔日生活的点点滴滴。有人说瓦斯缇皇后是因逝去的丈夫哈吉尔大帝而触景生情,也有人说她因紫藤想起了年轻时的初恋情人。不过最终,她还是带着这个秘密离开了人世。只有满院的紫藤,成为诗人们无病呻吟时选用的道具。7月早过了紫藤开花的时节,狭长的豆荚像一串串风铃悬挂在枝头,别有一番夏季的情趣。叶片收集了满天的雨丝,由豆荚的末端汇聚后滴落,在青石板的走道上击打出嘀嗒的轻响,又仿佛是催人入梦的夜曲。
今天纱萝殿内的活动,倒是与感怀或是流连毫无关系了。
努尔五世安坐在大厅的正座。两侧是他的皇室家族,之后依次是帝国的封爵、军队的将领,以及各省最有名望的家族首领。皇帝穿着样式简洁而做工考究的正装,满脸笑容地接受各方的祝福。
最先是皇家艺术院奉上的‘努尔’体长诗。由十一位最知名的诗人、作家,将皇帝五十岁之前的生活编制成十一段颂歌,逐一进行朗诵。虽然诗歌的段落时而温馨,时而激昂,时而惊险刺激,时而慷慨雄壮,但经过精心推敲和密切配合,整篇给人一种融为一体的感觉。因此长达一个小时的朗诵过程中,所有听众无一露出疲惫的表情(谁敢吗?),并且最后都致以热烈的掌声。
努尔五世率先鼓掌。他侧过头,对殷切的艺术院院长低声说:“很不错。虽然拍马屁过火了点,却不失是一篇值得流传千古的好诗。”院长擦了把额头的汗,总算放下心来。
接着是皇帝的儿女向父亲送上生日礼物。
接着是皇帝的儿女向父亲送上生日礼物。
皇帝的长子皮亚斯.尼森哈顿(paesnisenhaddon)。就他二十八岁的年纪看,身材上似乎略微偏瘦。他今天特意带上了自己的未婚妻,舍尔(sher)家族珊德拉(shandra)。舍尔(sher)家族亦是西瑟利亚(siselia)名门望族之一,虽然尚比不上出过一位‘皇母’的娜葛蒲(nagpu)家族,财力上也不输过现任皇后哈特霞.帕拉萨(hatshapileser)的家族。两大家族有意通过和亲整合各自的优势,从而为西瑟利亚(siselia)谋取更多的利益。皇帝的大儿子,第一继承人皮亚斯.尼森哈顿的身份地位自不必多说。珊德拉.舍尔(shandrasher)无论从容貌、教养上,也都符合一位未来皇后的要求。而她的性格更继承了西瑟利亚(siselia)女性的强势,成为皮亚斯.尼森哈顿(paesnisenhaddon)拓展自身影响力的重要帮助。
皮亚斯皇子今天送的是一只放在红木托盘上,如实物般大小的金鹅,连半开的翅膀上的片片羽毛都以纯金打造,眼睛是雕凿成多面体的红宝石。金鹅的铸功极其精致,形象更是惟妙惟肖。皇子和他的未婚妻各持托盘的一遍,步伐一致地缓缓走到皇帝面前,向皇帝呈上礼物。
努尔五世好奇地问:“金鹅,有什么涵义吗?”
皮亚斯皇子用另一只手轻抚金鹅背部的羽毛,金鹅的双翅抖动了一下,竟下了一个金蛋。原来鹅的内部空心并做有机关,否则这么大一只实心的金鹅恐怕两个壮汉都端不动罢!不过皇帝本来就不缺金子。倒是下金蛋的金鹅,寓意了西瑟利亚省在帝国的重要地位。
努尔五世大笑,命侍从收下这礼物。他还夸了儿子一句:“看来皮亚斯在西瑟利亚的历练,还真是颇有些心得收获呢!”厅里的客人们俱是连连称赞。当然其中最为大声的,莫过于来自皇后原籍的帝国显贵们。珊德拉.舍尔(shandrasher)谦逊地向皇帝行半膝跪拜礼,起身前她侧着头偷偷给了皮亚斯皇子一个满意的笑容。皮亚斯.尼森哈顿的回应却未免有些淡漠。
哈特霞(hatsha)皇后的大女儿甘德哈睿.尼森哈顿(gandharinisenhaddon)带着她的妹妹海尔蒂.尼森哈顿(hailtinisenhaddon)随后向父亲表示祝贺。她们送的礼物是编织精巧的一串珊瑚念珠。这样的礼物恰好迎合奥迪尼斯教的风俗,因此也是获得大多数人的赞誉。
&hisnisenhaddon)了。这位皇女自幼身体残疾,往常都被看护地很好。众人起初都没看到她,想来应该会由侍女以轮椅由殿后推出。皇帝左右环顾,迟迟不见女儿出来,有些惊讶地看向王妃费尔缇.马诺(arna)。身材丰满的王妃笑而不答。
人群中突然响起压抑的惊呼。穿着遮地洁白长裙的希尔缇丝竟然靠自己的力量由纱萝殿一侧的边门走了进来。她的步伐极其轻盈,仿佛舞者在冰面上滑动。而她的怀中,还抱着一柄装饰华丽的单手长剑。
希尔缇丝皇女姗姗来到父亲面前,向他呈上那柄宝剑。皇帝由座位上站了起来,亲自接过女儿的生日贺礼。“希尔缇丝,你能走路了?”他惊喜地问。“这可好过世上任何礼物了。”此时,极少数人注意到皇后哈特霞.帕拉萨(hatshapileser)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不甚自然起来。
容貌娇柔的希尔缇丝轻启玉唇,如鸟啼般婉转的声音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陛下,对您的关心女儿我将一辈子铭记于心。不过可惜又要让您失望了!”她指了指自己的双腿。“区区残躯还是毫无起色。我今日不过是借用一个会魔法的友人送我的代步工具罢了。”
努尔五世沉吟须臾便想明白了。他略有些失望,低声道:“我们家的那个亲戚还真是用心啊!”说着,他转身坐回宝座,庄重地向女儿颌首表示感谢。希尔缇丝的笑容不免带了点苦涩,却也颇有礼度地退到自己的兄弟姐妹之间。此时人们才发现,原来她的确并不是在行走,而是靠某种魔法器具使自己漂浮在空中,并借由手腕的运动操纵行进的方向。
第二王妃的儿子,皇室第四顺位继承人迦德拉.尼森哈顿(gadranisenhaddon)神采奕奕地走了上来。他一头褐色的头发,结识的身材颇有乃父年轻时的风采。
“父皇,儿臣今日向您奉上米索美娅(mesomia)最珍贵的瑰宝。祝父皇福寿安康,活力永驻。”
他打开手中金镶玉嵌的锦盒,露出其中一颗拳头大小的钻石。那钻石清纯无暇,精心研磨的表面闪耀着夺目的光芒。因雨天而略嫌阴暗的厅堂,也为之变得光亮起来。周围的宾客们发出啧啧的赞叹声。如此硕大的钻石举世罕见,即便是努尔四世(nuliv)赠送给夕珐莲(xiphraim)的那颗著名的‘女神之泪’,在品级上似乎也要略逊一筹。
努尔五世呵呵笑道:“是不是你的母亲把我要打造一个新皇冠的事情透露给你了?所以你才特意替我找来这么个可遇不可求的宝物。难得你一片孝心,我就不多责怪温妮菲王妃了。”说是责怪,皇帝给第二王妃的笑容却是真真切切的。侍从接过礼物后,努尔五世还特意将钻石从锦盒中拿出了把玩了一下,才有些依依不舍地放回去。
轮到第三王妃维查耶娜..卡加利(vijayanakarjali)了。皇帝十六岁的女儿婆纱茤.尼森哈顿(bhasatanisenhaddon)穿着淡紫色的裙装,向父亲送上一个装有醇厚美酒的水晶瓶。透过无色的瓶壁,那酒浆闪动着血液般靓丽的色泽,仿佛传说中永生的源泉。努尔五世微笑着接过礼物,在女儿右颊贴了一个重重的吻。
客人中除了笑语和赞美,突然多了些窃窃的细语。“图拉克王子哪里去了?”,“他不会是自己父亲的生日都忘了罢!”。维查耶娜王妃的脸色有些尴尬,却又不敢出声阻止低下的议论。皇帝抱了抱婆纱茤,示意自己很满意这份礼物,多少抵消了对这位外域王妃的负面评价。<y)给了维查耶娜王妃一个兼有胜利和嘲弄的笑容后,便向自己的小女儿瑞尔帕蒂.尼森哈顿(reilpadinisenhaddon)耳语着,要求她送上最后一份贺礼。
“各位在找我吗?”一个清脆的声音在殿内响起。
人群轰然闪开,给出声的人让出一条道路。图拉克.尼森哈顿(tulaknisenhaddon)穿着帕加(parja)当地的节日盛服,配着一把样式优雅的弯刀,英姿飒爽地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