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婷听了原委,只觉一股火憋在胸口,忍不住咳了起来,边上翠蝶忙上前给她顺气拍背,并向王宫正说道:“既然官家有命,宫正自当一开始便向圣人明言,如何颠三倒四到这个地步,惹怒了圣人?”
翠蝶自认是刘婷亲信,六尚尚书见了她也客客气气,这会儿看见刘婷生气,又不好多说,便站出来指责王宫正,想叫她向圣人服软。
可惜她却忘了,她如今不过是个未入流的散直行首,王宫正却是正六品女官,且宫正司独立于六尚之外,执掌宫中戒律纠察,地位超然,又如何会将她放在眼中?
是以王宫正听了她的话就跟没听见一般,丝毫不加理会,只微微低头等刘婷吩咐。
刘婷喝了一口茶,勉强压下咳意,才哑着嗓子道:“罢了。我知道我久不理事,早已无人将我放在眼中,只把淑妃、贤妃当做正主……”
“圣人此言,臣当不得,也请圣人勿要妄自菲薄。中宫若还不正,何人克当?”王宫正面容始终端正严肃,即便一直跪在地上,也气势不减。
刘婷见她这个样子,越加恼怒:“你这是要教训我吗?”
王宫正再次微微低头:“臣不敢。臣只是履行劝谏之责。”
她这样一板一眼、油盐不进,刘婷也实在拿她没辙,最后只能冷笑一声:“王宫正快请起吧,我哪里敢罚你?既然官家有命,你们就仔细追查,此事我自会去问官家。”
王宫正起身答应,临告退之前,终于用眼角余光扫了一下翠蝶,然后说道:“臣有一言不吐不快,此事涉及内教,还请圣人勿怪。今日圣人向臣问话,其余人等未得吩咐,不得多嘴插言,此乃宫规。今日翠蝶恃宠生骄,无视宫规,实在不妥。”
刘婷眉头一皱,翠蝶也涨红了脸,王宫正却没有趁胜追击,而是继续说道:“翠蝶身为坤宁宫散直行首,自有圣人管教,臣本不该多嘴,只是既撞见了,便没有不行劝谏之理,还请圣人三思勿怪。臣告退。”
她说完就行礼告退离去,留下刘婷满肚子火气,翠蝶更是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暗自生恨,忍不住与刘婷说道:“圣人,这王宫正年纪也不小了,宫正司事务繁多,她能支应得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