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朝不同前朝历代,即便是皇子,要封王也得多次迁转。高祖时起,皇子初封多为防御使,不过至先帝时就已打破前例,先帝八岁即封国公,宋祯因是太后独子,六岁就封了国公,十三岁封王,十五岁封太子,虽没有一蹴而就,却也比前人快得多了。
如今二哥实谨已经十一岁,才封节度使,实算平平,不过想到宋祯对这个儿子的不重视,也在意料之中。
“是么?听谁说的?”林木兰不知内情,本来以为是宋祯自己想起来的,如今听陈晓青说是刘婷提起的,还真有些惊诧。
自来实谨和养母张充容在宫中都似隐形人。之前刘婷留皇子们陪六皇子玩耍,都没有提过实谨,虽然其中不排除实谨已经读书进学的缘故,但刘婷一次都没有多留实谨,也可见对这个孩子的无视之意,如今忽然向实谨母子施恩,倒是稀奇。
陈晓青回道:“是彭姐姐说的。她与张娘子有些少少来往,说张娘子对圣人极为感激。”
自从小狗咬人之事发生之后,刘婷就再没给过彭娇奴好脸色。另一方面,五皇子延福受了大惊吓、病了一场,彭娇奴心中也对刘婷少不了怨恨,这两方就此冷了起来,彭娇奴就又开始亲近陈晓青。
兴许是那段时间林木兰处置宫务颇有威信,彭娇奴并没有登映雪阁的门,虽然每次见了林木兰都态度恭谦、微笑示好,却并没敢多来往,只在延平周岁的时候,送了一份精心准备的礼物。
“她这是心里不自在了吧?”林木兰轻轻摇头,“六哥早殇,追溯源头,确实与当日那条狗有关,就算圣人目下没有追究的意思,恐怕彭娇奴心下也自惴惴。她说什么,你只听着就是,左右与咱们无涉。”
陈晓青听了有些迟疑:“可是当日四哥也在场,且就在六哥身旁,你说,圣人会不会?”
林木兰蹙眉:“若如此迁怒起来,连我都开脱不了呢。你且不要多想,也别听彭娇奴的暗示,她巴不得我们与她登上一条船,共同应对圣人呢!”
就算刘婷真的对自己和陈晓青怀恨在心,以林木兰二人如今的身份地位,刘婷也不会轻举妄动,彭娇奴对刘婷既恨且惧,自然是要拉帮手的,可自己又何必费力去助拳?不如冷眼看她们如何作为。
她细细把这中间的是非轻重跟陈晓青说了个明白,最后说道:“我们现在正是以静制动的时候,只当看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