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娘子,沈贵人此番见红,倒似是行经。臣等询问了沈贵人身边的宫人,沈贵人年小,经期尚不稳定,常有三四个月不来的情形。”
高欣万分诧异:“行经?可她不是有孕了吗?”
程医官答道:“这个,臣等最初诊脉之时就并不能确定是喜脉,如今看来倒似是沈贵人气血不舒,以致肠胃失和,恶心干呕、小腹鼓胀,这才看起来似是有孕。此种假孕境况,古来医者著述中都常见到。不过为保险起见,臣等还是建议请宫中稳婆再来瞧瞧沈贵人。”
高欣忍了半天才忍住笑意,点头道:“我知道了,此事先不要告诉沈贵人,你们先去开一副调理的药,我这就命人去请稳婆来。”她倒要看看,沈贵人想拿着这个假肚子作什么妖。
恰好这时刘司正过来,带走了服侍沈贵人的几个宫人和内侍,高欣也不怕有人给沈贵人通风报信,只留人看着,不许人探视,自己去了庆寿宫,将此事源源本本回禀了太后。
太后听了也很不高兴,皱起眉说道:“那你就带两个稳婆去看看。”等高欣走了,太后就去了小佛堂,亲自在佛前诵了一卷经,然后扶着杜鹃的手往回走,一边走一边叹,“本朝自太宗皇帝起就子嗣不丰,却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出这稀奇事的。”
“太后不必烦恼,如今官家已经有了二哥、四哥和五哥,个个都聪慧可爱,刘娘子又生产在即,您何必为这些细枝末节之事烦忧呢?”杜鹃心里是有些埋怨高欣的,太后这一年身子不如从前,连官家都从不在太后面前说扫兴的话,偏偏高娘子今日跑来跟太后说这些,惹太后烦恼。
太后想起刘婷,心情又好了些,特意打发蔷薇过去探望,又与杜鹃说:“这次选的这十个小娘子,原看着都好好的,也不知怎么就这么能惹事情,我也没指望个个都似贵妃那般稳重懂事,但至少也要像婉容一般安分守己吧?”
杜鹃笑道:“各人脾气秉性也不是一天两天能瞧出来的。莫说贵人们都出身官宦世家,娇生惯养,便是如彭娘子和陈娘子那一拨的,也有几个淘气的不是?只不过如今剩下的都是好的罢了。”
“你说的也是。”太后回想往事,当初从江南也选了八个来呢,如今看着好、能让儿子喜欢的,也不过三个而已,倒释然了。
蔷薇去了有一阵,才匆匆回来回禀:“刘娘子开始阵痛,只怕是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