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杀了牛!”
杨羽呲着牙笑:“牛是耕种必用之牲卝畜,朝卝廷律令,凡因故屠卝杀他人马牛者,杖七十徒一年半;私宰自己马牛者,杖一百。耕牛伤病死亡,不报官卝府而私自开剥者,笞四十。不管怎么算,他都是有罪的,杀一头牛是这样的罪,他杀了至少七八头牛,又该当何罪呢?”
杨嵘憬然:“唔……,老夫怎么没有想到这一条,不错,不错,你说下去。”
杨羽得了赞扬,更加兴卝奋,忙道:“是!如果咱们在别的事上和他夹缠不清,他纵有错,可毕竟族人们所为也有些……不是非常厚道,一旦打了官司,争吵开来,岂不别外姓人看了咱杨家的笑话。所以,统统提不得,唯有他擅杀耕牛,就这一条,足以整治他了。”
杨嵘喜道:“好,这个法子好,羽儿啊,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一定要办得漂漂亮亮的,叫他小子知道,这秣陵镇到底是谁的天下,哼!”
杨家院落里的牲口棚圈全都拆了,屋子里打扫了一下,将那倒塌的供桌勉强修好,重新拱上了杨鼎坤和夫人的灵位,灵前献上了供果香烛。
院子里那个大水坑被掩埋了一半,然后把搭猪圈牛棚的木料都一点点的丢进去,引燃了生起火,在上面烤炙牛肉羊肉,架起大锅烹鸡煮鹅,一时间肉卝香四溢,满镇飘扬,远远近近的,还是有人逡巡着,可是都晓得了这杨旭棍卝棒厉害,没人敢靠近来,只有那些孩子受了肉卝香诱卝惑,悄悄地爬了墙头,眼巴巴地看着,馋得直咽唾沫。
夏浔又叫人去打酒来,彭梓祺不放心,亲自陪了两个伙计去镇上买酒,那镇上的酒家不是杨家人开的,可他已经听说了发生在杨家的这件大事,杨家是这镇上最大的一姓,这掌柜的哪里敢得罪杨家,竟不敢卖酒给他们,彭梓祺也不生气,骑了马去外镇买了四坛好酒回来。
当天晚上,杨家院里篝火熊熊,牛羊飘香,在全镇人异样的目光下,度过了红红火火的一个夜晚。
第二天一早,杨羽牵头,联合杨文武等共一十八家杨氏族人,状靠杨旭屠卝杀耕牛,十八张状子雪片一般,直接递到了江宁知县吴万里的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