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也!”
“蓬!”
大小两个女孩齐声的惊叫声中,阿斯拜恩任由还不到他腰部高的男孩诚也跃起,一个头槌狠狠撞在自己柔软的腰部上。
下一瞬间,赛兹街上的霸王,孩子们当仁不让的头儿,教会的诚也就捂住了脑门在地上疼得直打滚。那里,一个即便在油灯昏暗的光芒下也清晰可见的大包正在鼓起来。
“应该说,这又是一个类似上条当麻的倒霉蛋吗?”
西斯武士面无表情的拉开直垂到膝盖的大斗篷。赫尔维西亚风格的灯芯绒长裤所扎的巴掌宽的束腰带上,相位剑的剑柄正好就在诚也刚刚撞到的位置,在油灯的照耀下发出嘲笑一般的青铜色光芒。
“老师!”
手上还拿着茶叶的佐天冲了过来,毫不犹豫的就选择了自己的阵营。狠狠瞪了一眼不良教师之后,她——
直接揪着诚也的领子把他拉了起来。
然后——
佐天一膝盖蹴在男孩的腿弯处,右手接下来就按在他的后颈上。这一套熟极而流的动作让男孩根本无力反抗,当他清醒过来时,身体已经摆出了一个五体投地的至高道歉姿势。
“dis‘对不起!’”完全不同于男孩见过的任何一人,爽朗的声音带着给人冷冽印象的香气回荡在男孩的耳边和鼻端。
“pourquoi……”
男孩可不是会束手就擒的人。然而他刚刚抬起头,马上就到了猛然凑过来的黑色的眼睛。几乎额头对着额头,佐天眼中射出的的凛然目光险些把诚也当场惊的掉了魂。仿佛老鼠见了猫一般,男孩乖乖的低下头,再也不敢直视那黑色长直发下端正的小脸。
“对不起呢?”
&nbs!”【注】
“对不起!”
“嗯。”诚也带着哭腔的大声道歉声中,佐天转过身对着阿斯拜恩:“老师,你就原谅他吧?”
在阿斯拜恩默然无语的点头中,佐天把诚也从地上拉起来,轻轻用手在他的额头上轻轻抚摸。细碎的原力波纹一闪而过,咧着嘴想要哭出来的诚也愕然发现,自己头上的大包慢慢的不痛了。
“有这样能干的女儿,佐天先生您的夫人一定很了不起。”喝着佐天泡的茶,由奈美真心实意的赞叹着。在成为教会的修女前曾经跟着做商人的父亲走南闯北很多年的少女,怎能不出这茶叶其实是军队供给的劣质砖茶?然而经过佐天一阵眼花缭乱的动作,加入了砂糖、柠檬汁和一种散发着略带有刺激性气味的液体之后,本来会苦涩的能麻木舌头的茶水变得异常可口又回味悠长,实在不下于从欧蓝德转口过来的克里修纳的上等茶叶。
“夫人……吗?”听到了这样的赞叹,即便已经和佐天商量好,除了克劳斯少校之外的人面前都以父女的关系出现,但西斯武士脸上的神色仍然不免精彩异常。
“对不起!”一阿斯拜恩脸上的神色变换,由奈美似乎误会了什么,连忙放下茶杯道歉。
“算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摆了摆手,阿斯拜恩问道:“深夜前来,您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由奈美脸上严肃了起来:“作为诚也的监护人,我得感谢您……”
“用不着谢我。”阿斯拜恩轻轻摇头,油灯下的嘴角翘起了一个奇妙的弧度:“当时的情况你应该已经从报时要塞的军人们那里听说了吧?要是我不帮你们的话,恐怕现在我和泪子就得被她们押着到中央受审去了。”
“即便如此,您救了诚也也是事实!”少女抬起头,眼睛在油灯的照耀下闪闪发亮:“请允许我感谢您!”
“……长着春上的脸,却和初春一般倔强。”嘀咕着对方听不见也听不懂的话,阿斯拜恩欠了欠身子,表示接受了谢意:“那么,接下来呢?”
“同样作为诚也的监护人。”由奈美的眼睛里燃烧着熊熊怒火:“我得向您抗议。”
她按在桌子上的修长右手展开,六个细小的东西出现在那里,青紫色的光滑外皮反射着光芒,映照在阿斯拜恩毫无感情的眸子上面。
“不论您信仰什么样的神明,也不论当时的情况有多紧急,欺骗一个孩子是您应该做的吗?”
尽管充满了怒火,由奈美的声音却压到了最低。隔壁房间里,正在和佐天一起玩的诚也和美夕正不断发出的兴奋笑声透过薄薄的木板传来,令人难以想象还在几分钟前诚也还差一点哭出来。
“其实,原本我没打算欺骗。”阿斯拜恩端起了茶杯,用缕缕的水汽掩盖着自己的面孔,在由奈美半信半疑的表情中说出了让后者差点当场跳起来的话:“本来我是打算把这六个茄子都扔到河里的。”
“你!”
“如果是你是我的话,那个时候会怎么办?”
“诚也是个好孩子,如果好好说明的话,他一定会……”
“绝不可能。”斩钉截铁般的语气,阿斯拜恩的目光转过来,透过水雾就像刀子一样和由奈美毫不相让的目光撞出了激烈的火花。
“没注意到我的前提吗?——如果你‘是’我的话。”放下了杯子,阿斯拜恩转头向墙壁,仿佛目光能把那薄薄的木板墙刺穿一样:“如果你在那里,诚也当然会听你的。你照顾他,信任他,给他做饭缝补衣服。然而我呢?”
猛然被阿斯拜恩凑近的由奈美慌乱的想往后退,然而在那双深色眼睛的逼视下什么动作也做不出。猛然间,鼻端飘过的一股特殊的味道让她再也把持不住,俯身就将刚刚喝下去的茶水都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