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含了头接着道:“太真之言实乃一针见血也!然太真又对江东之琅琊王有何观感?”温峤轻抚着自己的脸颊斟酌着词句道:“琅琊王自入主江东以来致力于安定地方、清除叛党,使江东的局势及民生大为改观,也为我华夏保存下了最后的元气、留下了再起的希望。以此来看功莫大焉!然也可能是琅琊王少年失沽而养成了秉性上的懦弱,自入主江东以来一直采取了保存实力、不思进取的策略,任由胡蛮在中原肆虐而视如不见,坐看故都沦丧、长安危局而不管不顾。由此来看则又过于的自私自利了!莫公以为温峤所言确否?”温峤从开始一直被莫含不停地追问而莫含自己却一直没有出自己的看法,温峤也就趁机适时的进行了反问。其实,这就是聪明、睿智的人之间的交往:时时的各逞心机的暗藏锋芒。因而,也就在很大程度上造成了才俊之士大多孤独的性情和为人。
莫含轻轻地摇着头道:“太真所言确属实情!然太真只中了一部分而已。太真当知:从古至今皇室子弟为了觊觎至尊之位,历来是弟兄、父子相残的祸起萧墙;而本朝的皇室子弟尤为天性薄凉且多疑善变。此就是莫含不,太真亦已了然于胸。以往之皇室子弟的作为现在仍历历在目,而作为皇室子弟一员的琅琊王又何能免俗?只就其目前坐看长安危局而毫不心动就可见其为人之一般。因而,琅琊王既非明主、又非可以寄予厚望的拯救我华夏百姓于水火之中的人。”
“另外,自琅琊王入主江东以来,在收买江东土著势力的同时,亦为了限制江东土著势利的权力的膨胀而委重任用予王导、王敦兄弟;这样做的后果虽使琅琊王在江东扎下了根,但却又因对王氏兄弟的过于放纵反而使王氏兄弟的权利膨胀到几乎无法控制的地步。王导此人虽权欲之心偏重,且圆滑有余而强硬不足,由于其主理政事的压制不够而导致民变不断;然王导毕竟是才略高绝之士,其尚能明了何事可为、而何事不可为。然掌控江东军旅大权的王敦则不然,此人虽有不凡的军略造诣,但向来鼠肚鸡肠的嫉贤妒能;其目前并非不能全力的平定大江两岸的枭贼肆虐,以莫含观之其乃是在‘养贼自肥’也!长此以往,再加之有王导不经意间的名望辅助,王敦必然会野心膨胀而为乱江东。欲壑难填哪!江东之内乱不远矣!内部之不稳又何以来御外?以莫含观之:以江东此等状况能保有我华夏半壁就已经是奢求了!还何言兵进中原驱逐蛮胡、救民于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