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坐车,也没有去县委大院,而是直接走进隔壁县政府大院……
进了何京生办公室,何京生把满是雨水的风衣脱了,秘书葛伟光拿着一件风衣进来。
何京生接过风衣,道:“你先出去……”葛伟光面色平静悄无声息地走出办公室。
何京生踱到窗前,此时已经是下午五半,天色阴沉,乌云密布,大风肆虐,县政府大院的两颗树龄三十年松树的枝干被大风扭曲成诡异的形状,豆大的雨打在玻璃窗上留下一道道长长的水迹……他留给葛峻峰的是一个孤独而倔强的背影。
何京生道:“葛所长,听你当过兵?”
“嗯,三年,然后专业进了公安局……”
“我也当过,杀过人么?”
“杀过,击毙过罪犯……”
“嗯,胆气不。我也杀过,我是侦察兵,一次到云南边境执行任务,我军的一架飞机坠落国境线之外,我们去取文件,走过十公里的雷区。返程的时候,遇见一伙毒贩,随便把他们端了,我手刃了三名毒贩……现在这里还有一处弹痕。”他一指自己的肩胛骨道。
葛峻峰站立在他身后,神色肃然。
何京生问道:“怕死么?”
葛峻峰道:“不怕!”
何京生道:“有一门学科叫创伤弹道学,专门研究子弹或弹片击中人体时会出现什么情况。首先弹片会以每秒几百米的速度在正面射入的皮肤上留下一个创口,而弹片穿过身体时形成的巨大震波会震伤脏器,然后以极快的速度穿出人体,震波形成的出口会是进口的好几倍大,因为弹片会带走你一部分肌肉组织和碎骨,如果是击中头部,创口会更可怕,它将掀飞你三分之一的头骨……,怕么?”
葛峻峰身体站得笔直,朗声道:“不怕。”
何京生转过来,目光灼灼地看着他,道:“夏洛没有看错你,你是一员干将!你要不怕死的话,也不怕什么丢官降职了吧?”
葛峻峰被他如此血性的“战前动员”感染了,道:“不怕,我敢和你一起到鬼门关走一遭!”
“好。”何京生皱着眉头看着窗外的狂风暴雨,“我没看错人,我们一起去董集给端了!”
葛峻峰挠了挠头,道:“程序要走一下……没人报案啊,没有立案啊。”
夏洛“黑配合”地道:“我报案,董集造假贩假,还打伤状元红酒厂厂长、职工,还有,他们卖假酒,让喝死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