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明明说过先生打人不对,而且还讲过许多农民起义和学生示威游行的故事,怎么一转眼,娘竟变了?
竟然连问都不问就当众说先生对!
简武委屈地憋着嘴,眼泪在眼圈打转。
纪怀锋看不下去,正要开口,就听甄十娘话题一转。“责打只是一种手段,是先生为了让学生记住教训的手段,既然是手段。就应该有效果,先生缕缕使用均不见效,为什么还坚持要使用。不试试别的方法呢?”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先生,“所谓条条大路通极乐,有许多法子都可以达到先生所说的雕琢目的啊。”又道,“孔子弟子三千,可记录圣人言行录的《论语》中,却没有只言片语提到教育弟子要用鞭笞,孔圣人施教一贯主张‘不愤不启,不悱不发’的方法,先生难道没有读过这些圣贤之书?”
简武目光就闪闪地亮起来。
围观众人也发出一阵唏嘘声。
嘴里不说,自己的孩子每每被打的两手红肿地回去,任哪个父母都心疼,原本也认为先生打的对,所谓不打不成材嘛,此时听了甄十娘的话,细品一品,也觉得很有理。
孩子受到教训就是,为什么一定要打得那么重呢?
直到此刻,先生才发觉甄十娘这话是在给设自己套。
先前简武带头罢课是欺师灭祖大逆不道,是可以扭送官府治罪的,所以他才敢气势汹汹地和罢课的学士对持,但现在甄十娘拿圣人的言行指责他打孩子不对,就不同了。
“你……”他指着甄十娘说不出话。
习惯于学生对他言听计从,习惯于之乎者也地彰显文采,像这样针尖对麦芒的狡辩,先生还真不会。
真是世风日下,世风日下……
先生气的两手直哆嗦。
“打个比方……”他这面气的说不出话,甄十娘却不给他思考的时间,她指着蜷缩在长桌上的狗子,“我听武哥说,他是因为背不出书才被先生责打,天天打都背不出来,先生有没有想过……”她拉长了声音,“或许他不是不肯用功,是他根本没听明白先生讲的东西,抑或,已经背下来了,因怕责罚,在您面前一紧张就忘了?”
轰……
话音一落,罢堂的学生立时喧嚣起来。
有人已经嚷出来
“我就是在家背的很好,一到先生面前就忘了……”
“我也是……”
“我是念着拗口,跟本不明白什么意思,才背不下来……”
……
议论声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