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百年一出,会古代人见都没见过的现代医术,她还是百年一出的神医呢。
甄十娘心里很反感书里把沈钟磬夸成神,“大周史上不缺明君,可开疆扩土的帝王,当今万岁可谓除圣祖皇帝外第一人,要我说,这丰功伟绩首当其属万岁才是……”
声音忽然顿住,书里怎么竟只字未提?!
“那本书送来时我只翻了一眼,也觉得有些不妥,却又想不起来,后来事物繁忙就撂开了……”毕竟翰林院送来样稿只是出于礼节,并非真正让他校验过稿,听了这话,萧煜神色一凛,继而点点头,“简姑娘说的不错,这不世的丰功首当万岁……”又摇摇头,“如此夸大沈将军的功劳,看来是有心人了。”
说着话,萧煜额头竟沁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没料萧煜会说出这一番话,甄十娘暗骂自己多嘴,庙堂的事和她八竿子打不着,她这样倒像是有意提点,大有替沈钟磬担忧的味道,心思电转,正想着怎么把话岔过去,却听萧煜由衷地叹道,“细说起来,没有当今万岁,还真就没有我和沈将军的今天呢。”
怎么会?
她没记错的话,沈钟磬和萧煜一文一武,都是先帝钦点的状元郎,心里疑惑,甄十娘嘴里却没问出来,神色淡然地欣赏亭外的美景。
“简姑娘坐。”萧煜转身坐回石凳,摸摸茶水还温,给两人蓄满了茶,“七年前,那时万岁还是太子,科考前夕微服游走于举子间。正遇我和沈将军在酒馆高谈阔论……”萧煜失笑地摇摇头,“那时年轻气盛什么都敢说,太子就出了一题,内有镇国公专权外有倭寇侵扰,周边各国虎视眈眈,内忧外患之计。当今圣上该如何自处?”
这可不太好办?
甄十娘认真锁起了眉头。
“……攘外必先安内!”想起就是这句话改变了他和沈钟磬的命运,萧煜脸色微微发红,“不知对面就是太子,我便就当前形势给太子出了一个先剪除镇国公势力,再联合燕祁。离间夷越,分而食之之策……”沉浸在往事的追忆中,萧煜目光温润。“太子就问,北面燕祁南面夷越早就对大周虎视眈眈,全靠骁勇善战的镇国公坐镇才不敢问津,若削了他的兵权岂不是自寻死路?一句话堵的我哑口无言……”恍然又回道了当年的峥嵘岁月,萧煜由衷地感慨,“那时的大周放眼望去,论带兵打仗排兵布阵没人能出镇国公之右,也只有他能镇住邻国的觊觎。即便大开武举之门,要找出第二个骁勇善战的镇国公又岂是易事?”
“……后来呢?”印象中,萧煜从来都是一副尽在掌握中的悠然自信。这还是第一次,听说他竟被人堵的哑口无言,甄十娘不免好奇。
“太子又转头问沈将军。你是武举你说说看怎么应对夷越入侵?沈将军就把桌上的杯碗盘碟当做士兵摆了起来,针对南夷的将帅是谁,擅长什么,如若攻打,如何调兵布阵滔滔不绝地讲起来……”萧煜连连感慨,“太子听入了迷,我那时也才发现沈将军竟是一颗难得的军事奇材,尤其是对于地形地貌,他只要去过一次便会过目不忘,而且还会因地制宜提出最契合的战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