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瑾也是微笑,一双眸子中笑意盈盈,视线落在林娇娘身上,带着说不出的意味:“是啊,我万万没想到知书居然做出弑主的事来,连累我受了这样的伤。”
林娇娘今日穿着石榴红的锦衣,梳着双平髻,用细细的金链子环绕其上,再用宫花点缀,却是人比花娇。周瑾看得越发心思心思荡漾,赶紧心中念一声阿弥陀佛,强自镇定下来。
林娇娘听得他这一句,心中大定,已经是知道了周瑾的意思,银红伤了他的事算是揭过。她情不自禁露出喜悦笑容,美眸落在他身上,澄澈而明亮:“是啊,谁能想到,知书居然会因为受了冷落,而生出这样的心思呢?”
两人对视一笑,各自心安。三言两语商量已定,周瑾就叫了周家管事进来,让他们将知书重重地打了发卖出去。那周家管事见周瑾言辞清晰,并不似被人胁迫的样子,心中也是一松。
尽管知书已经早就被他打死了事,他也是愿意将事情这样了解,却也要防着周瑾再闹起来。如今见他十分听话,对他的感官都好了许多,说话之间,越发和蔼起来:“少爷是越发懂事了,老奴深感欣慰。”
周瑾只觉得他言辞之间说不出的高高在上,心下一哂。看起来,原身这大伯家的下人,对着自己这个堂少爷,也不见得多尊重。也是,父亲身份低微,自己还是个庶子,那些做下人的,只怕比起自己还更有体面些,哪里看得上自己。
眼第一瞬间就冷淡了下来,听着那管事道:“少爷如今看着好了些,不知大夫如何说?”
春浅连忙上前,含笑道:“见过周管事。大夫不久前过来,说少爷的伤势恢复得好,如今只是要防着有什么头晕目眩的状况,细细养两天,若是无事就再无大碍。”
周管事一张脸笑成菊花,连忙道:“既然如此,老奴心里面也高兴。”说着,故意露出迟疑表情,吞吐道:“老奴想着少爷受了伤,该好生休要一番的。只是少爷如今毕竟是在迎亲,二老爷还在城里头等着少爷回去拜堂。若是少爷休养得时间长了,误了当初看下来的好日子,可就不好了。”
他说得直白,旁人也不是听不明白的,心中各自不屑。
王府管事心道,这周家的管事对着这堂少爷这般轻慢,也不知道当初那周将军为何求了这一门亲事来。他偷偷抬眼看一眼林娇娘,他毕竟还是王府的管事,一应事务还是以林娇娘为主的。
若是林娇娘说一声赞同,他也懒得去管那周少爷伤势如何;若是林娇娘说不赞同,他也就只好跳出来反对反对了。
抬眼一看,林娇娘却正含着微微笑意,坐在那里垂目看着手中茶杯,仿佛那个青瓷莲鹭纹的茶盏格外漂亮一般。他顿时了然,林娇娘是一点都不反对赶紧赶路的,心中已经开始打腹稿,等一会儿若是这周家少爷反对,该如何劝说了。
只是他不知道,是否赶紧赶路,林娇娘与周瑾早已有了看法。那周家管事话一出口,周瑾却应了一声是,颇有赞许之意:“你倒也说得不错。毕竟爹还在床上躺着,我这个做儿子的,也该为他尽一份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