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四幼时生于王室不识五谷,少年被软禁楚宫亦不曾踏出宫闱一步,因此对于许多事都只是道听途说,是一就是一,是二就是二,并不了解太多世间之事物。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田神亦为土,土生万物,厚载万物,何以不拜?”陈白起轻声细语道。
姒四闻言,只觉耳目一新,他愣怔怔地看了她一眼。
想不到她竟如此地有学识,当真眸藏玲珑谦逊,但心却似天地广垠。
“女朗至今不曾言明来历。”姒四瞅着她。
昨日一番惊险经历至今尤悸其心,他昨日样样模糊惊惧,唯有她紧攥他之手之感尤其清晰、安心,她带给他的感受,他难以形容描述,却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陈白起弯起嘴角:“平陵县陈家堡陈氏之女陈白起。”
姒四微讶了一下。
平陵县?
那不是离越国最近的楚境一城吗?那城……可谓被楚陵王称之为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之地,前些日子听话跟赵国达成什么协议被割据了出去,变成一方弃地,受诸国耻笑,不料她这般不凡人物,竟是从那种荒弃贫乏之地出来的。
着实不可思议,圣人常言,英雄不问出处,如今看来倒是自有一番道理。
姒四多看了她一眼,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他抚向自己的那张假脸,闷声道:“你与吾兄,如何认识?”
昨日逃出牢狱后,姒四便一直忍着没去问陈白起,他们逃跑时姒姜在牢狱究竟是怎么失踪的,是否有危险,可陈白起早就看出他神不守舍,主动告行姒姜没事,他只是从另一条秘道逃出牢狱了,只是那个秘道一次只能够潜逃出一人,否则会引起其它人的注意,因为他身手不错,又擅长遁影身法,是以她便先让他离开。
姒四本就对姒姜心生隔阂,只闻他没有危险便不再多问,仿佛全然不在意陈白起的解释。
这下听姒四终于肯再次想起姒姜,陈白起暗笑,这血缘亲情果然不是那么容易便可切断的。
想起与姒三的认识,陈白起便会想起许多往事,想起后卿、想到系统,想到刚来到这个战国时代的自己,她沉默了一下,方道:“那时,他是越国奴隶,而我是则是买主……”说到这里,陈白起笑了一下,她看着姒四道:“说来,你们兄弟的经历倒是有几分相似。”
姒四闻言脸色一变,扭过头阴阳怪气道:“他一落难,便有贵人相助,我倒觉着我们的经历,天差地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