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严嵩做了什么坏事?”徐元佐又问道。
“严嵩写清词蛊惑嘉靖爷修道,还大兴土木,贪赃枉法,**掳掠……”
“哈哈哈。”徐元佐大笑一声:“内阁首辅还需要**掳掠?他只要说一声,不知道有多少女子要自荐枕席。”
罗振权语塞。
“徐阁老的确有政绩,但那个层面太高,我等布衣百姓哪里能够明白?”徐元佐脑中过了一遍徐阶的主要功绩,自信没有抹黑。他又道:“反倒你说的奸相严嵩,对秦老头却是有大恩。”
“怎可能?”罗振权不信。
“洪武爷定下的规矩:匠户要出丁去京师轮班,一到五年不等。”徐元佐道:“像焗匠就是三年一班,背井离家去外地干三年活,还挣不了银子,那是真正的苦不堪言。直到成化二十一年,朝廷允许匠户以银代役,像秦老头这样的匠户,就可以不用千里迢迢跑去北京或者南京了,只需交几钱银子就可交差。”
罗振权微微点头:“这倒是善政,不过这成化二十一年的事,关严嵩屁事?”
“这善政是成化二十一年试行,却未能遍行全国。”徐元佐道:“真正遍行全国,普惠数十万匠户,却是在嘉靖四十一年,全国匠户只需要每人每年缴纳四钱五分班匠银就可以不用承担力差了。”
“嘉靖四十一年……”罗振权嘴里念叨着,想回忆起这个年份还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正是严嵩被削官为民,遣回老家那一年。”徐元佐道:“以银代役试行了一百零四年,最终在严嵩执政时得以完成,你说秦老头作为匠户不该感恩严嵩么?”
罗振权被这详实的史料打得头昏脑涨,只得道:“也罢,就算你有理,但你未必就真的知道秦老头怎么想的。”
徐元佐朝屋里望了一眼,面露憨笑:“的确如此。不过我只想跟你说,因人设言,或许比一味自残、力压要好许多。”
罗振权知道自己是个莽撞性子,崇尚力敌,不爱动那么多脑筋。他一边点头,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自己为何会最终决定跟徐元佐一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