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宴会,”快到丽晶酒店的时候,瑜颜墨突然对悦菱说,“我可能会忙于应酬,所以,你要照顾好自己。”
悦菱愣了一下,然后木然地点了点头。
瑜颜墨没说要她寸步不离地跟着他,真是让她感到非常意外。
他靠着车窗,一手撑着头看着坐在另一头的悦菱,然后转过头去,又看向外面的风景。
赛姬半夜点着蜡烛去看丘比特,只为了看清自己的枕边人是谁……
人类,有时候就是如此愚蠢和盲目。既然关不住,既然不能阻止恐惧的蔓延,那还不如让自己和自己所担心珍视的东西,随时随地置身于危险之中。
如果身体上的占有不过是一种自欺欺人的手段,如果嘴上的誓言也因为空白而被怀疑真实性,那还不如用不断的险境去考验爱的纯度吧。
今晚上,他愿意带她出来。去见水木华堂,去见所有C市的名流富豪,他已经把自己所有的身家押上了。
所以他拿出了母亲生前最爱的,象征着瑜家女主人的传家之宝。
然后,把悦菱,和首饰,这两样对于他而言最重要的人和物,放出去。放手,也许是信任的第一步。他不可能一辈子都这样死死抓着她,他也想像一个正常的男人信赖自己忠贞的妻子那样,去信赖她,在今后的岁月里,把自己全盘交付给她。
车在丽晶门前停下,悦菱挽着瑜颜墨下车。
她能感觉到,立刻有四面八方的目光,像剑一样刺了过来。她甚至能听到一些窃窃私语,像是在对她的身份、她的打扮以及她整个人评头论足。
在C市,瑜颜墨不近女色,不爱美色,禁|欲到了苦行僧的地步,干净到了让人怀疑他功能和性向。
从来没有女人能近他的身,也从来没有女人能入他的眼。
可是今天,他突然毫无征兆地,挽着一个陌生的女子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
这一行为举止,几乎让在场的男男女女都感到震惊不已。
由于丽晶已经改姓水木。因而整个十五层到十八层,都被以做宴会之用。瑜颜墨挽着悦菱走到第一层的大厅里,已经有人上前来寒暄。
“这是我的未婚妻,悦菱。”他向每一个前来问候的人礼貌介绍。
这时候,悦菱就会微微一笑,轻轻点点头,让对方暗暗讶异,想不起C市什么时候有过这么一位名门千金,如此高贵有礼,出落得不可方物。假如对方有女伴的话,瑜颜墨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的眼中有妒忌和喜爱两种神色。
悦菱的表现,也是他始料未及的。
他还以为她会拘谨,会害怕,会死死挽着他不放手。
谁知道她就如天生社交场上的尤物,凡事落落大方,举手投足都像极了真正的富家千金。
关键时刻,常姐曾经的教导,总是能凸显它的作用,也足以显现水木华堂曾经的远见。
很快,他就端着酒杯,和别人攀谈起来,而悦菱则左右看看,走到了冷餐桌旁。她看了看盘子里摆放的花式甜点,忍不住拿起一个,塞到嘴里。
进入孕中期,小腹似乎越来越鼓了,胃口也越来越好了,看到好吃的,就会忍不住嘴馋。
“兰欣,那个女人是谁啊?”在不远处的千金姐妹团里,一个穿淡蓝色礼服的女孩毫不掩饰自己的妒意。
瑜兰欣挖苦地笑了一下,嫉妒不比淡蓝色礼服少:“这就是我那个未来的嫂子了。”
“什么?嫂子?”一位戴着橘色发带的女孩加入了讨论,她表情夸张,“你、你是说,你那个帅得惨绝人寰的哥哥,居然有女朋友了。就是、是、是她?”
“不是女朋友,”瑜兰欣故意捏着嗓子,“是未婚妻。”
“搞错了吧?”又一位拿着粉色手包的女孩加入,她的声音尖利,“就她那个样子,有哪里好的,居然可以嫁给你哥?”
“就是,你们看,宴会一开始,就跟没吃过东西似的,在哪儿不停的大吃特吃。丢人现眼的!”
悦菱的眼光已经投过来了。
刚才,她们一开始谈论的时候,她还不知道她们在说她呢。可是看着她们一直盯着她看的眼神,时不时的只言片语飞了过来。她几乎已经肯定她们是在说她,而且是说什么不堪入耳的话了。
“真是的,瑜兰欣,你哥什么眼光,这种没见识的货色也看得上?不是都说他不近女色吗?”
“你们看她礼服多奇怪,上身裹得那么严,下面裙摆还不到脚踝。”
“那套首饰也很奇怪,这么厚重的宝石,她压得住吗?”
……
窸窸窣窣,叽叽喳喳,苍蝇蚊子,飞来飞去。
悦菱咬着一颗黄桃果肉,觉得火气在一阵阵地往上冒。真是的,这群所谓的豪门千金,也真是够了,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声音不大不小的,对着她指手画脚。
那种样子那种行为,简直和村头的野妇没什么区别,哪儿还让人感觉得到这里是云集C市豪门名流的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