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文龙听了毛大的说辞,点了点头,道:“不错,之前我们是示弱,故意引鞑子来攻,所以,很多手段都没有使出来,不过,这次,就不同了,许多手段,该用的就得用上,该拿出来的就得拿出来……”
众将见毛文龙说着正事,一个个也收起了嬉笑,开始认真的听毛文龙说事。
“……,用佛郎机对付箭楼是没错,大佛郎机可以打二三百步,甚至更远,威力颇大,那箭楼不过是木头做的,对大佛郎机来说,和纸没两样,一旦击中,必成粉末,之前没使出来,鞑子还以为咱们镇江堡就只有以前那些稀烂的家什呢,这次,要给鞑子来点猛的,毛大,把藏着掖着的那些大佛郎机都搬进箭楼,准备好,待鞑子的箭楼造得差不多了,逼近前来试探的时候,给他一个猛的,集中数门佛郎机打一个箭楼,把那一个箭楼给本帅打成粉末,本帅让给鞑子开开眼界,知道什么叫做凶猛……”毛文龙观察了一会远处造箭楼的场景,然后不以为然的说到。
众将听了都觉得自己这大帅太变态,以前虽然也用火器,虽然也带着他们作战,虽然也是狡猾狡猾的,不过,如今,却多了一丝凶狠,多了一丝暴烈,数门佛郎机打一个箭楼,那是什么效果?亏自家大帅想得出,这完全就是杀鸡儆猴。
“是,父帅……”毛大欢天喜地的答应下来了,他们东江镇,以前可没有如今这样多趁手的家伙,以前都是靠一股血姓和鞑子死战,那里像现在,翻着花样占鞑子的便宜。如今的镇江堡里,许多手段更是层出不穷,就等着鞑子前来一一实验,已经试过的,比如手榴弹防御,已经证实了,这些新东西,新家伙打鞑子,特趁手,毛大自然是说不出的欢喜。
“……张参谋,那些新式火炮可否准备妥当?”毛文龙又对着张参谋说道。
“……大帅放心,保证不会误事的,二门红夷大炮,八门千斤佛郎机具以到位,那些艹炮的炮手,都是在陛下新军里训练过的,光是开过的炮,就不下百发,都是老到的炮手,到时候,大帅指哪,大炮就打到那里,定要让鞑子好好尝尝这大炮的滋味……”张参谋赶忙回答道,他这个外来户能在毛文龙的镇江堡里站稳脚跟,成为核心人物,那也是有所依仗的,起码,这东江镇的饷银就是皇帝发的,那么,皇帝派到这里来的人,自然不会给他难堪,吃人家的拿人家的嘴短手软不是?不过,真正的让张恒站稳脚跟的,还是那些秘密武器,别的不说,光是那些艹炮的炮手,都是放过百次以上的老手,放过百次大炮,也就是说,为了训练一位炮手,得把一门崭新的大炮打废,甚至得用几门大炮来喂,光是这一点,就把东江镇的诸人镇住了,到了如今用手榴弹轻松取得近千的人头,让诸人是彻底对这个“外来户”服气了。
“……好,那就有劳张参谋了,不过,现在还不宜把大炮使出来,得让鞑子觉得攻城有望,要让鞑子觉得再加一把劲,就能把城攻下,这样,鞑子才会在这镇江堡耗下去,嘿嘿,我等就坐等鞑子来攻,到了必要的时候,再给鞑子的伤口上撒一把盐……”毛文龙看着张恒,脸上笑开了花,他毛文龙之所以敢身涉绝地,也是有所依仗的,不是一时头脑发热跑来送死。
“全凭大帅吩咐……,对了,大帅,除了这原本的二门红夷大炮,八门千斤佛郎机,陛下那里,还要送来一批新式火炮,共有四门红夷大炮,十六门千斤佛郎机,加在一起,这镇江堡里就有六门红夷大炮,二十四门千斤佛郎机,总共三十门新式大炮……,大帅,如此之多的火炮,已经比当年的锦宁还多了,呵呵,大帅,此次必定会让鞑子栽个大跟头……”张恒又笑着说道。
毛文龙听得是微笑着不住的点头,手抚摸的胡须,眯着眼睛,心里想的是自己彻底跟皇帝服软,跟着皇帝走,看来是选对了,跟着这位皇帝,别的不说,饷银从来不短就可以让他毛文龙卖命了,现在更是新式玩意一个接一个,让人眼花缭乱,打鞑子都不用照面,毛文龙觉得值,觉得自己就满足了,能得一个明君的赏识,能给一位明君卖命,可是难得遇到。
众人听了还有十几门新式大炮送来,个个都欣喜异常,这些新式大炮,打得远,打得准,当初他们见过十门大炮一同开火的“壮观”场面,想如今有三十门新式大炮,一想到这些大炮一同开火的场面,就替对面的东虏觉得可怜,人怎么可以跟这些东西抗衡?
“……好,其他的那些玩意,看来,暂时是不需要搬出来来了,呵呵,等有需要,就要麻烦张参谋了……”毛文龙眯笑着眼睛,跟张恒道。
“大帅客气了,都是为陛下而战,何分彼此?有事大帅只管吩咐就是,下官义不容辞。”张恒连忙说道。
正说着,一阵微风吹过来。
毛文龙嗅了嗅,道:“怎么还臭?”
“回父帅,儿郎们已经清理过好几次了,不过这味,实在是大,现在还算好的了……”毛大一脸无奈的说道,这个味,就是前些天,鞑子攻城的时候留下的,自家大帅为了留下鞑子,为了激怒鞑子,把那些割去了头颅的尸体挂在城墙外面,当晚就开始发臭,第二天,就不得不把这些无头尸体扔掉,不过,虽然是扔掉了那些尸体,但是,城墙上渗进墙缝里的那些污血,一时间也难以洗掉,以至于这几天,那股死尸特有的腐烂味道,一直存在。
“……,哦,还没洗掉了?曰后再有鞑子的尸体了,先处理一下再挂上去,别直接挂,一天都还没挂上呢,就开始发臭了……”毛文龙抱怨道。
“是,父帅,不过咱们那些药只够处理人头,如果尸首都要处理,怕不够啊!”毛大为难的说道。
“哦,这样啊?……这样,以后得了鞑子的尸体,把里面掏干净了,都给本帅用盐腌一下,然后用柴火熏一下,这样,挂在外面,十天半个月都不会烂,这个天,刚好把尸首晒成肉干,更加不会烂了,也不会有怪味……”毛文龙如是说到。
“呕……”,亲随,部将里面尽管都是从尸山血海里走过来的,不过听到毛文龙如此的说法,有一些还是忍不住心中作呕,干呕起来。
张恒听了毛文龙的“办法”,只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心中作呕,这个毛文龙不知道和鞑子有多深的仇恨,以至于连这样的手段都要使出来,一想到那挂满城墙,风干了的尸体,张恒就再次干呕起来,不过又考虑到自己的身份,强忍着干呕,虽然心中不舒服,但是张恒也知道毛文龙的这个做法对于吸引鞑子来攻城,绝对是好的不能再好的东西。任谁看了这“东西”,还能冷静下来,那真的“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