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想了想,道:“回禀陛下,陛下统领过兆人口,此言不虚。”
“没人每年吃几斤盐?”
首辅没有回答。低头思考了半天,也没说话。
杨改革见这位首辅不愿意说话,又道:“那位辅臣知道,每人每年吃多少盐?”
一个阁臣还是应道:“回禀陛下,平民百姓,节约着,每年估摸七八斤盐够了吧。”
“真的只有七八斤?没有记错?”
这位阁臣想了想,咬咬牙,又道:“八九斤吧?八九斤吧。差不多了。”【按照明朝的盐引数量,每年出盐是六亿斤,是按照六千万统计人口算的,每人每年十斤盐。】
八斤,九斤?杨改革道:“那就算是九斤吧,那朕问你,我大明朝,每人每年吃九斤盐,就按一万万人口算,这该得多少盐?”这盐政的云山雾罩,其实,问题很简单,只要一个学过学术的小学生,就可以算出问题来。
“……”阁臣们都沉默,这个帐,没法算。一算,就有漏洞。都跪在地上,不吭声,低着头。
“既然你们都不算,朕学过算术,那朕就算一算吧,每年该吃盐九万万斤,这个算术,朕没算错吧?嗯?”杨改革又看了一下地上的阁臣们,阁臣没有一个说话的。都低着头不作声。
“每年的盐课是多少?也就一百万两银子吧。算一下,这一斤盐,课税几文钱?”说到盐课,杨改革就觉得自己的小学都白读了,这样简单的问题,都要算错。
几个阁臣依旧跪在地上,不说话,低着头,心里不住的在诅咒,诅咒那些盐商,太贪婪了,这种漏洞,一旦认真起来,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了。
“既然几位辅臣不愿算,那朕就算算吧,就按照十万万斤盐算吧,每年一百万两银子,每斤盐只收了一文钱的盐课……”杨改革吐出了这个冷冰冰的一文钱。
地上的大臣更是不说话。
“很好,这盐的售价在二百文以上,朕就能收到一个铜板的盐税,你们说说,朕还要这盐税干嘛?干脆,朕拔一文钱利天下,得了。朕也不稀罕这一文钱。你们说说,朕说得可对?”杨改革的算术,让这些大臣更是说不得话。
杨改革也是心痛自己的盐税,要是盐税在正常的水准之上,每年的进账,该在一千万以上,可惜,从来就没到过。
乾清宫的大殿里,就如此诡异的对立着,皇帝坐在高高的宝座上面,看着大臣,等待这大臣答话。
几个内阁跪在地上,头低得低低的,一声不吭。这时间,就这样持续下去。
承天门外的人群,早已等得不耐烦了,这大赦,按理说,早就该出来人宣读了,可是,都到晌午了,这出来宣读的人,还没出来,那地上跪的囚犯跪不起不说,这一旁看热闹的“群众”,更是议论纷纷,都在讨论到底这皇宫里在干什么,为什么一个大赦如此的难。
负责主持仪式的礼部官员,再也忍不住,叫了一个小黄门,让小黄门进宫去催催,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大赦还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