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实在不知,这免除天下盐税,乃陛下天赐万民的恩惠,陛下为何要臣做准备?”方弘瓒虽然知道皇帝要对盐商们下手,却觉得,这盐税都免了,还找那些盐商的麻烦干嘛?难道那些盐商不交税了都不快活了?不交税都浑身痒?不交税就要叫人用鞭子抽吗?
崇祯坐在龙椅上,听方弘瓒说着不交税还要准备什么,嘿嘿冷笑。
“你看看中间,是不是有一个‘晒盐’这个东西?”
方弘瓒得了皇帝提醒,才仔细的瞧了瞧,这其中,果然是有一个“晒盐”这个东西,刚才看得急,没有仔细注意。
“回陛下,确实有晒盐。只是臣不知,这晒盐为何物?”
“晒盐,是一门制盐的新技术,可大批量的制作盐,成本极低,朕先免除了天下盐税,让天下所有的盐可随意的经销,随意的产出贩卖,不再有任何枷锁,再用这种新的制盐技术打垮那些盐商,如此,天下的制盐,尽在朕的手中,如此说,卿家可明白?”
杨改革就是如此计算的,先是以自己新皇登基,大赦天下,赐福、让利万民的理由,把这盐税彻底的免了,撤销盐道,盐政,不再从盐税里抽头,让天下的盐可随意的销售,贩卖,想必那些精英们摸不着头脑,然后自己利用晒盐技术大规模的晒盐,釜底抽薪,大规模的向整个大明朝倾销盐,彻底的打垮那些盐商,然后一统大明朝的盐业,然后这盐什么价,自己说了算,每年从盐业上弄的钱,恐怕比开很多金手指要来得快,来的多。
与其这样每年收从盐商们嘴里漏出来的那一百万两银子,杨改革觉得,即使自己用锦衣卫做护盐的盐帮,每年赚的钱,也比这一百万两银子多,要知道,大明朝,每年至少有一半以上的人吃的是私盐,纲法只有十纲,最多只能满足六千万人人吃盐,而明朝的实际人口,起码要翻一倍,所以,这私盐的利润,可想而知。杨改革不介意用锦衣卫做黑帮,保护私盐,这样,自己的获利,绝对不是盐商们牙缝里剔出来的那一百万两银子。要知道,同样只有六千万人口的宋朝,每年的盐税有两三千万两银子。这个法子,是不得已的时候用的,现在,杨改革被那些猪一般的队友恶心到了,决定不计后果的同那些盐商,盐耗子们“同归于尽”。大明朝再烂,还能烂得过灭亡吗?
废除盐课,这在百姓看来,绝对是一件天大的好事,这盐不交税了,也就没有私盐这回事了,吃盐肯定要便宜很多,每年能节省不少钱,这绝对是崇祯皇帝为天下百姓做的一件大好事善政,这件事一出,崇祯皇帝的名声,必定如曰中天。
可是盐商和官僚们肯定会不乐意,拼死反扑,肯定会找皇帝的麻烦,皇帝慷他们的慨,把每年本来“归”他们的一大笔银子弄没了,肯定会找各种借口,什么盐丁的活路啊!灶户的活路啊!之类的跟皇帝叫板。找那些晒盐场的麻烦,这个时候,就需要人来看场子了,这就需要动用锦衣卫了,杀组织者,收拢盐户们重新生产。
方弘瓒听了,如同天方夜谭,这可是拿国运做赌注啊!赢了,皇帝每年盐的收入不可计数,输了,全国的动荡,百官们的拼死反弹,皇帝真的疯了。这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这一下,皇帝断了天下多少人的财路啊!方弘瓒觉得,自己接下这个活,当真是活得有点不耐烦了。不过哪又能咋样,除了硬着头皮上之外,没有其他选择。
其实方弘瓒还是没搞明白,这皇帝到底怎么用新的晒盐技术打倒那些盐商,难道那些盐商就不知道用新的晒盐技术?不过看皇帝的脸色,似乎不怎么高兴,自己可能是问多了,也就闭嘴,不敢问了。
“回陛下,只要陛下示下,臣必定为陛下杀尽可杀之人。”方弘瓒发现,自己的路只有一条,那就是帮皇帝一路杀到底。
“嗯,你明白就好,锦衣卫就是朕手中的刀,现在,朕要用这刀,砍盐商,砍盐业,你做好心理准备,朕准备在沿海的设立数座晒盐的盐场,你在这些地方,安插暗线,暗中保护,必要时,朕会授权你借调指挥驻军,将胆敢搞破坏的人一网打尽,不要怕流血,这群大明朝的蛀虫,铲除掉,大明朝才能安生。”
方弘瓒心虚,面对大明朝大半个官场的利益纠葛,方弘瓒不知道自己这把刀,砍不砍得动,砍不动,皇帝会要自己的命,砍动了,这大半个官僚阶级都和自己为敌,更是要命,这锦衣卫干的活,果然不是什么好活啊!
就在方弘瓒不住唏嘘自己命运的时候。皇帝又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