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大任和韩元任两兄弟被全节押回九江城的时候,迎接他们的,自然是全城吴军将士复杂的目光,有愤怒的目光,有鄙夷的目光,有幸灾乐祸的目光,也有大失所望的眼神,不过更多的目光中,携带着的则是或多或少的怜悯。
在无数道这样的目光注视下,韩大任和韩元任两兄弟简直是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只是后悔自己兄弟为什么没有当场自刎,为什么还要接受全节的救援,跟着全节回九江城来受这样的耻辱?但是好不容易才把韩大任兄弟从清军追杀中解救出来的全节却毫不留情,一边让已经只剩下三千多人的韩大任军将士到驻地休息治疗,一边亲自押着韩大任兄弟赶来吴军指挥部,交给卢胖子治罪。
到得吴军指挥部大门前,收到消息的卢胖子早已派出心腹亲兵肖二郎到门前迎侯,见面之后先是行了一个礼,又向全节和韩大任兄弟说道:“全将军,两位将军,我家少爷在大堂里等候你们已经很长时间了,请进吧。”
全节答应,正要进门,那边韩大任却怯生生的说道:“肖将军,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
“当然可以。”肖二郎点头,不待韩大任说话,又抢着说道:“不过韩将军你如果是打算让我帮忙,替你们找来两根绳子和两根荆条,那就免了。我家少爷说了,这一手太老套了,麻烦韩将军想一点新鲜的。”
韩大任和韩元任两兄弟的脸一起都白了,既惊奇于卢胖子的未卜先知,又明白卢胖子这次是绝对不会轻饶自己兄弟了——别看自己兄弟和胡国柱沾着些亲戚关系,这样的事卢胖子即便杀了自己两兄弟,在平西王府中处事一向还算公道的胡国柱也不会有半点闲言,对军纪无比重视的吴老汉歼更会高举双手支持。
绝望之下,韩大任兄弟也死了负荆请罪的心思,老老实实的随着肖二郎和全节进了大门,又来到卢胖子发号施令的议事堂前。这时,肖二郎又吩咐道:“两位韩将军,我家少爷有令,请你们在这里跪等,一会他再传你们进去。”韩大任和韩元任不敢违抗,一起老实跪下,战战兢兢的等待卢胖子宣布处理结果,全节则随着肖二郎进到大堂,向卢胖子禀报援救韩大任兄弟的前后经过。
不断有吴军将领闻讯赶来查看情况,但韩大任兄弟平时里持才自傲,又喜欢争功抢功踩着同僚往上爬,与大部分的吴军将领都处得极其不好,所以到场的吴军将领人数虽多,竟然没有一个人表示要为韩大任兄弟求情,全都是看着热闹耐心等待卢胖子的处理结果,不少人还冷笑连连,满脸幸灾乐祸。而韩大任兄弟更是尴尬,额头紧贴地面,脸上臊得滚烫,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韩大任兄弟等了许久没等到卢胖子的处理决定,却把这两兄弟的死对头高得捷、高洪宸堂兄弟等了回来,进得大院时,韩大任兄弟偷眼看到,高家这两对堂兄弟都是满身血染,沾满汗渍、血污和尘土的国字脸上却尽是开心笑容,卢胖子也亲自迎出大堂,向高家两兄弟拱手道喜,“大节兄,洪宸将军,听说你们这次不仅是打了胜仗,还是打了大胜仗,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全赖卢兄弟神算,赵国柞老儿果然把新征士卒全部布置在了中军大队,让我们杀了一个痛快!”高得捷大笑说道:“斩首至少七千以上,我军损失不到三百,南昌满狗的粮草、辎重和军器也全被我们烧了一个干净!”
“末将亲手砍了三个满狗总兵的脑袋!”高洪宸一亮手中提着的人头,双手捧起向卢胖子笑道:“请大将军赏收!”
话音刚落,在场吴军众将已是一片欢呼恭喜之声,卢胖子也是大喜过望,当场宣布道:“好,快来人,把这三个满狗总兵的人头挂到城门上去!再传命令,随大节兄和洪宸兄弟出阵的三千将士,重加犒赏,每人赏银二两……,不,三两!阵亡的弟兄,抚恤按三倍算!”
“末将等代弟兄们向大将军致谢。”高得捷和高洪宸兄弟赶紧行礼道谢。卢胖子则大笑着去扶高得捷和高洪宸,笑道:“两位将军千万不要客气,如果不是担心军用不足,我还真想多赏一些。来来来,你们两位快请进大堂坐下休息,我这就让人为你们安排庆功酒宴,顺便商量如何向王爷奏捷,为你们二位请功请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