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于秋收?”康王爷冷笑得更加大声,说道:“怕不是仗着林中丞你的袒护与眷顾,没把本王放在眼里,所以故意不来的吧?”
“王爷冤死下官了。”林天擎喊起冤来,说道:“王爷误会了,下官那敢对他有什么袒护包庇?下官和他只是普通的忘年之交,那敢为了交情枉了国法?王爷如果不信,可以去问李府台,看看卢一峰是不是自己向他告的假?”
康王爷继续冷笑,转目去看旁边稍远处的吴三枚和胡国柱,见二人面沉如水,却没有任何言语,对康王爷故意刁难西选官的挑衅举动不敢有半点表态。康王爷得意笑笑,这才又把目光转向李率祖,李率祖会意,忙说道:“回岳父大人,林中丞所言不误,卢一峰确实是自己向小婿告的假,时间在林中丞抵达曲靖之前,似乎并不是出自林中丞的指点。”
“这样就好。”康王爷满意点头,又转向林天擎冷笑说道:“林中丞,念在你与我这女婿同省为官的份上,以前的事就算了。不过以后,你如果再有什么故意偏袒包庇的举动,可不要怪本王不念旧情噢?”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林天擎连声答应,脸上的汗水也越来越多,并在心里说道:“三好贤侄,不是做伯父的不管你,康王爷已经公然这么说了,省里这些墙头草骑墙派就更不敢站在你那一边了,伯父也得明哲保身了,你自求多福吧。——当伯父的,总不能自己的身家姓命当赌注,为你贤侄和一个亲王翻脸火并吧?”
果然被林天擎料中了,康王爷如此旗帜鲜明的站在干女婿一边,云南另外两个巨头李兴元和崔之瑛马上象苍蝇见到血一样,领着一大堆墙头草势利眼扑上来,投其所好一个劲的‘夸奖赞美’卢胖子,康王爷则连连点头,显得十分满意。见此情景,林天擎又悄悄叹了一口气,把目光转到一直被孔四贞和周培公包围的正牌钦差小于成龙身上,却见小于成龙面带微笑,还笑得十分开心,似乎对杰书之前那些有失身份、逾越干政话语充耳不闻。
“三好贤侄,你运气不好啊。”林天擎又在心底嘀咕了一句,“如果来的钦差是另一个于成龙,那你的曰子肯定要好过一点,那个老于成龙可是一个敢和王公贝勒玩命的主!呵呵,如果来的是王煦,那你的曰子就更好过了,那个二楞子,就凭康王爷今天的这些话,就能把康王爷的亲王帽子给参飞!可惜,你没这个运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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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皇帝的亲堂哥康王爷坐镇,孔四贞和李率祖等大清忠良们的底气顿时充足了许多,也用着担心康王爷和曲靖的刁民百姓直接接触了——康王爷总不会为了几个穷酸刁民就杀了自己的干女婿吧?而康王爷也极度看不起云南这些少数民族土司,仅是在平彝过了一夜就继续启程南下,一路直奔沾益曲靖,让本打算巴结王爷的平彝大地头蛇龙阔很是恼火了一通。
也有时刻保持小心警惕的,周培公就是其中之一,在这段时间里,周培公一直带着孔四贞秘密调来的十三衙门好手死死盯着小于成龙,防着这个手里拿着圣旨和尚方宝剑的二五仔与卢胖子取得联络,更防着这个二五仔忽然倒戈,杀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这家伙如果真的捧出尚方宝剑和杰书死扛,康王爷也得掂量掂量强行干涉钦差执法的后果了。
周培公的小心终于还是收到了丰厚回报,离开平彝第二天下午,当队伍抵达白水关,乘着大股队伍过关的混乱机会,小于成龙从京城带来的两个随从忽然脱离了队伍,骑着快马先行赶向了曲靖。周培公闻讯飞报孔四贞,孔四贞当即派出十三衙门好手追赶拦截,终于还是把他们追上,借口云南汉夷杂居,道路不够安全,要求他们返回大队同行,两个于成龙的随从则解释说自己们是去沾益为于成龙打前站,准备住所,以免大队抵达沾益之后无处下榻。
沾益土知州安民家里房子再少,也不可能让钦差大臣露天过夜吧?对于于成龙随从如此粗浅的借口,孔四贞手下的十三衙门好手虽不当面揭穿,却也笑着保证,说于成龙一行到了沾益必然有地方下榻,生拉活扯着不让这两个随从先行,一直坚持到康王爷的队伍赶到现场,歼计未能得逞的小于成龙才讪讪的叫回两个随从,让他们与大队重新会合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