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我的苦心就好。”耿继茂点头,命令道:“事不宜迟,马上把这件事拟成奏章,连同这封信和审问卢一峰的口供,派最可靠的人,用八百里加军,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京城!通过你弟弟耿星河的门路,避开鳌拜的耳目,直接送到皇上手里!”
“扎,孩儿这就去安排!”耿精忠一口答应,又想起一事,忙问道:“对了,父王,施琅怎么办?还查不查他是被冤枉的证据了?在圣谕下达之前,我们如果找不到施琅是被冤枉的证据,就凭信中提到的先皇出家隐秘,十个施琅都死定了!”
“我管他施琅去死!”耿继茂懒洋洋的说道:“再说了,他死了不是更好?他把福建水师经营得那么好,我们想插进手去都难,他如果死了,说不定我们就有机会染指福建水师了,我干嘛还要去救他?依我看来,他死了,说不定这福建水师就该归你了。”
说罢,耿继茂想了想,又说道:“对了,这封信记得誊抄一份保留下来,关键时刻,说不定还能起到大用。”
“扎,孩儿明白!”耿精忠打千,嘴角也迅速浮现出一丝狞笑,让人胆寒的狞笑。
………………
福州距离燕京虽然足足有四千多里,但前清康熙年间的驿站建设已经颇为完善,又继承了唐宋元明留下来的马道驰道,顺治年间骑兵换防,从燕京到西安一千八百里路程,在换马不换人的情况下,仅有五天时间就能抵达目的地,平均每天达到了三百六十里的行军速度(考自《西安八旗小史》)。而耿继茂和耿精忠父子了表忠献功,勒令信使尽量争取时间用最快速度赶到京城,他们的心腹信使自然不敢怠慢,一路每隔二十里换一匹快马,一路快马加鞭,马不停蹄,结果只用了十天时间,也就把耿继茂父子的奏章和这封书信送到了京城,交到了在京为质的耿继茂之子耿星河手里。
拿到了老爸的奏章和书信,又接到老爸将这些东西避开鳌拜耳目秘密送到康熙手里的命令,赶紧让自己的老婆、同时也是某个小麻子的亲姑姑借口进宫探望额娘,将这些东西带进皇宫,又避开旁人耳目,悄悄将这些东西送到了某个小麻子手里。结果很自然的,某个小麻子一下子就傻眼了,也彻底癫狂了!
“施琅狗贼!朕要把你千刀万剐,碎尸万段!”小麻子双目喷火,跳起来一把将龙案掀案,张牙舞爪的又吼又叫,似癫且狂,“好大胆的狗贼!背叛朕勾结台湾郑逆也就算了,竟然还敢广设耳目,刺探朝廷机密,甚至还……还想刺探朕的阿玛下落!朕不杀你,朕誓不为人!”
“皇上息怒!”在场的几个小麻子心腹、同时也是小麻子暗中训练了准备收拾鳌老头的几个心腹侍卫一起跪下,战战兢兢,面无人色。
“你们!你们几个!”小麻子忽然又指着面前的几个心腹走狗,双目喷火的大吼大叫,“朕让你们练习布库,通过各种手段把你们秘密调到身边,准备让你们收拾鳌拜的事,到底是谁泄露出去的?”
“奴才等不敢。”在场的索额图、曹寅、李煦和狼覃等小麻子心腹吓得魂飞魄散,争先恐后的磕头说道:“奴才等就是吃了豹子胆,也不敢泄露皇上你的机密啊。”
“皇上,你就是借一百个胆子,奴才也不敢泄露有关皇上机会的一个字!”
“奴才对天发誓,这件事奴才就连对妻子都没泄露一字半句!若奴才撒谎,请皇上剐了奴才!”
“既然不是你们,那是谁?”小麻子冲上去又踢又打,疯狂的吼道:“这件事除了你们几个狗奴才知道,就只有朕知道,太皇太后和额娘知道,难道她们会泄露?现在好了,就连台湾的郑逆,都知道朕准备用你们除掉鳌拜了,你们说,到底是谁?到底是谁?”
“皇上,会不会是明珠明大人?”索额图战战兢兢的说道:“他也知道皇上的这个机密,又担任内务府总官和弘文院学士,接触的人非常之广,会不会是他在不慎之中泄露了这个机密?”
“你有什么证据?”小麻子斜着眼问道。
“奴才……没有。”索额图又缩起了脖子。
“那还不给朕去查?去查!”小麻子重新歇斯底里起来,一边踢着索额图一边大吼道:“查明珠那个狗奴才!查所有知道这件事的狗奴才!还有查你自己这个狗奴才!”
“扎,扎,扎,扎。”索额图拼命磕头,连声答应,心中却在发愁——这么隐秘的事情,到底从何查起啊?
“对了,还有孔四贞那个狗奴才,臭婊子!”小麻子忽然想起可怜的四格格,又象发疯一样吼道:“这个臭婊子!是不是被男人艹多了艹瞎眼睛了?竟然用了傅弘烈和杨国泰这么两头蠢猪,两个叛逆,把差事办砸了不算,竟然还敢暗中勾结郑逆,把这样机密的事卖银子!朕要把这两个狗奴才砍了,剐了,诛灭九族——!”
吼叫着,小麻子又蹦又跳着一个趔趄,直接摔在了养心殿的光滑地面上,吓得旁边的小麻子心腹太监张万强和心腹侍卫索额图等人哭爹喊娘,赶紧爬上去搀起小麻子,连连磕头。恰在此时,养心殿外传来慈宁宫太监总管李引证的公鸭嗓子声音,“太皇太后老佛爷到——!”
长喝间,年近六旬的太皇太后孝庄在一名同龄的华服宫女搀扶下,面带微笑走了进来。见心目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进来,小麻子立即向受了委屈的孩子看到亲娘一样,快步冲了上去,含着眼泪喊道:“奶奶,额娘,你们总算是来了,你们快看看吧,施琅那个狗蛮子,竟然敢背叛朕,还刺探朕的机密,还有先皇的机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