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肃只是微微一笑,说道:“李伯爷,你说的也没有错,银子是你们上交给朝廷的,朝廷怎么使用,当然也该让缴纳税赋的人知道。好吧,本官答应你,增加商税之后,朝廷每年如何使用这些税银,都会公布于众,让天下的纳税之人都清楚明白。”
岳大人一向一心奉公,身居要位,掌管朝廷大权,却从来没有贪污、挪用过一文银子。所以,朝廷的账目公开,他也没觉得如何,反而打心里赞成,毕竟这样一来,朝廷如何使用银子,可以得到天下人的监督,比之内部监督,又要强上许多。还有,岳肃自回来秉政之后,对于朝廷的银子怎么花,简直是精打细算,对于户部、工部的账目,每年都要核查,看看下面的人,有没有胡搞乱搞。但不管怎么说,一人能力有限,有些东西,岳肃或许看不出来,可若是公布天下,那肯定会有人看出来的。大公便能无私,朝廷的账目,公开就公开,算得了什么。
“我反对!”
可就在岳肃刚一答应之后,马上就有人站了出来。此人正是姜曰广,这位仁兄在反对岳肃的时候,真的是好生积极,不为别的,和你岳肃这等大人物唱对台戏,起码也能增加点知名度不是。
“姜大人,不知你为何反对?”岳肃客气地说道。他早已经想到,在自己答应了李文彰的之后,肯定会有人站出来反对。
“朝廷的账目,乃是朝廷的机密,怎么能够让天下人观看。”姜曰广理直气壮地说道。
“机密?”岳肃轻笑一声,说道:“姜大人,你说是机密,但不知里面都蕴含了什么机密呢?”
“这个……”姜曰广哪有资格看户部的账本呀,他可不像岳大人,若是想调户部的账本来看,和看自家的账本,都没什么区别。现下,岳肃的一句话就把姜曰广给问住,你来说说,有什么机密?
见姜曰广无言以对,不可能没有人出来帮忙,可这一回,竟然是亓诗教。“岳大人,姜大人说的没错,朝廷的账目,确实不能公示天下。说是机密,对我等和户部的官员来说,其实也不算是这么机密,只是朝廷每年的花销几何,将其名列在上罢了。但不能对天下人公开的原因,只能说是朝廷的体制。就像李伯爷,他家中是做生意的,可会把自己的账目别家观看。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小家都不会将自家的账本给他人观瞧,更别说是偌大的朝廷了。岳大人,您说对么。”
要不说亓诗教能当这么大的官,姜曰广只能在下面混,区区一番话,水平就显现出来了。他把话说完,议会上的一众官员是纷纷点头,姜曰广更是大赞有理。
“亓大人说的没错。”……
“亓大人,你说的确实有一定的道理,李伯爷是小家,家里的账簿却不能给他人观瞧,更别说朝廷这个大家。但是,亓大人,我倒要问你一个问题,李家做生意,用的银子是自己的,花自己的银子,自己记账,不给他人观瞧,似乎也算是合情合理吧。但不知,我们朝廷是花谁的银子呀?我们朝廷的银子是从哪来的呀?”岳肃轻笑地说道。
“朝廷的银子,来源于税收,岳大人您的意思,下官清楚,大人您是想说,朝廷的银子既然是天下的百姓缴纳的,那百姓自然有权查看朝廷的账目,知道他们银子交到朝廷之后,花到哪里去了。岳大人更加会做个比喻,如果李伯爷的买卖,由他们出资,那李伯爷每年都需将账簿交给出资人查看。您说是不是呀?”亓诗教也是笑着说道。
“亓大人说的话,正是本官想说的。”岳肃微微点头,说道:“既然亓大人知道本官想说什么,要就给本官做一个解释吧。”
“没有什么解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朝廷是皇上的,天下也是皇上的,只是这个天下,是由我们士大夫与皇上共同治理罢了。朝廷的账簿,那是皇上的,皇上的账簿,岂是谁都能看的。”亓诗教振振有词地说道。
“对、对……”“这话在理,账簿是皇上的,哪能随便给他人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