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了一会儿,李恭才想起来问:“对了,陕西总督有消息没有?”
“你是说孙伯雅啊?”说起这个,龚鼎孽的兴趣倒来了,喝一口酒,笑道:“此人也叫人看不懂了。出诏狱的时候,信誓旦旦,只道:大丈夫不可再对狱吏,战而不胜,当死也。结果如何?潼关不保,逃到渭南,一见敌兵锋,索姓就不打了,率轻骑出奔逃走……听说,已经过了黄河了。”
“这便好,这便好!”
李恭在路上最担心的,就是孙传庭虽然得到劝说,但还会改变主意,不肯逃走。又或者,愿意逃走而没有成功……那可就白费了小爷的一番心血。
他自己出点死力,倒也没有什么要紧的。
此时一听说孙传庭成功逃走,自然是十分的高兴。
“怎么了?”龚鼎孽很注意的看着他,问道:“你和他相识?”
“咳,当初我以京营武官选入洪制军部下效力,孙军门当时也有出关一说,洪帅就经常派我去那边送公文书信……说起这话,可是好些年了!”
龚鼎孽闻言释然,笑道:“原来如此,我说你怎么会关切他了……八竿子打不着的人。”
正事说完,李恭神色也是轻松下来,反正事情就是这样,急亦无用。他看着龚鼎孽,笑问道:“孝升,你没打算走么?你们文官请半年一年的假,也没甚要紧。”
“倒是没有打算走。”若是别人,龚鼎孽或不不屑,或是忌惮不敢,又或是谈不起来。倒是当着这个邻居武官,倒还可以说几句,他冷笑一声,道:“逃到哪儿去?现在都是一窝蜂向南走,河南山东大半归了闯军,山西也去不得,湖广正打的热闹,所以都往江南去了。哼,那边有秦淮河,十里秦淮脂粉地,嘿嘿,这一下,可要多不少销金客了。”
他说的刻薄,不过也是实情,而且语气里带着自嘲的味道。龚鼎孽自己的宠妾就是秦淮名记顾眉,貌美,工画兰花,诗写的一等,连诗集也是出过……为了娶顾眉,当初可是下了不小的功夫,到现在还落下了惧内的病根……无论如何,龚鼎孽都不会惹顾眉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