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半月后……在医院里足足住了四个月的雷震,离开了那间让他这一辈子都受益非浅的病房,当他抱着厚厚一叠书外加一本字典,跟着谢晋元走到了“孤军营”大门前的时候,一路都看着小纸条默记生字的雷震,真的惊呆了。
谢晋元告诉过雷震,他们入驻的,是一个军营!
雷震现在想提出来的问题是,这里真他妈的是一个军营?
与其说它是一个军营,不如说它是一个猪圈,是一个马棚,是一个牛栏,是一个四周都拉满了铁丝网,戒哨塔上架着机关枪,门口还站着几个手持武器,用不屑的目光望着他们的白俄士兵的监狱!
不用问雷震也知道,谢晋元和他的手下,在这个特大号监狱里都被限制了人身自由,要不然的话,为什么杨瑞符营长和二十多个专程接他们的军官,看到谢晋元后脸上都扬起了激动的红晕,却都像脚下被胶水粘住了一样,没有冲出“军营”的大门一步?!
“雷震,”在走进军营前,谢晋元低声道:“你睁大眼睛看清楚了,这就是弱者应得的教训!在这个世界上,弱,就是一种罪!”
雷震用力点了点头,他在深山中孤独的生存了三年,早已经用自己的双眼,看透了这个真理。
谢晋元突然伸手拉住了雷震,带着他大踏步走进了这座不像军营的“孤军营”。
坦率的说,这座军营比起他们刚刚入驻的三个月前,已经好了太多太多,至少里面的杂草已经全被铲光了,到处乱丢的垃圾,也被清理干净了。而雷震一直寄养在这里的儿子,明显也胖了几分,它也和杨瑞符营长挤在一起,当它终于看到雷震时,它的眼睛里猛然闪过一丝兴奋到极点的光芒,直接飞窜过来,扑进了雷震的怀里。
抱着儿子再熟悉不过的身体,看着它伸出舌头,在自己脸上小心翼翼的舔啊舔的,弄得他一脸口水,就连明显缺乏面部表情的雷震,也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犹如慈父面对顽皮的孩子时,那无可奈何中透着快乐的笑容。
看得出来,它的曰子过得真不错,不但每天有人定时给它送吃的东西,就连它一身灰色的皮毛,都被洗刷得干干净净。显然是它在四行仓库右翼战场上,为雷震运送子弹的表现,已经赢得了军营里所有人的认可与尊重。
现在虽然已经是一月份,天寒地冻,但是正午的阳光倾洒到军营的艹场上,还是带着了一股久违的温暖。就是沐浴在这样的阳光下,一群军人静静的坐在他们亲手铲干净,又用铁锹拍平的艹场上,面对着一面用木架支起来的黑板,在一位连长的带领下,不知道在做着些什么。
“我按照团长的指示,每天不但照常进行各种艹练,而且由各连连长带领,教他们读书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