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一声长啸,四道身影从城头掠下,数名精卫不及反应,便给来人击下马去。尉潦抢过马,掉转马首,横在徐汝愚面前,望着褚师岫烟,头也不回的说道:“先生,要不要将这颗呼兰的明珠掳到江宁去,她的歌喉不赖,夫人也颇为欣赏?”策马前驱数步,竟向褚师岫烟逼去。
徐汝愚顿感头疼,见尉潦颇有自知之明的背对着自己,咳了两声,掉头看向一旁。
樊文龙笑道:“江宁没有大漠孤烟、长河落曰的景致,岫烟姑娘也许住不惯,诸位还是将路让开吧。”
方肃望着徐汝愚笑了笑,没有说话;梅映雪牵过一马,将缰绳递到邵如嫣手里,说道:“给你。”
邵如嫣从徐汝愚怀里跃出,翻身上了马,并依在梅映雪的身侧。
尉潦、梅映雪、樊文龙、方肃四人将徐汝愚、邵如嫣两人护在当中。
尉潦策马逼来之际,岩琅、赫连章等人就将褚师岫烟护在当中。
城头的呼兰守军也发现城下的异状,掣出数十张长弓架在城楼垛上子,城楼守将似乎也知道寻常的长弓利箭对城下数人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只让长弓直指着徐汝愚等人,又分出数十骑从城门洞里驰出,从徐汝愚等人身后围过来。
尉潦按住鞘脊上的机括,铿然清响,马刀跳出一截,泄出一泓刀光直映在褚师岫烟的眸子里,只听得他一声大喝,人已从马上跃将起来,刀举过头顶,自上向下,直向众人护卫当中的褚师烟劈去。
岩琅虽然早将兵刃掣在手里,却未料尉潦说杀就肆无忌惮的拔刀劈来,能在举刀斜劈的瞬间将气势提到极致,予人千钧万石一起压来,让人心头窒息。岩琅哪容他将这刀劈实,与赫连章一起举戟撩击,格住那一道刀光。訇然巨响,刀光止处,现出数点电迹迅疾沿着短戟蛇行直奔岩琅、赫连章的手掌。
岩琅、赫连章哪见过丹力化作电迹袭人,不及撤手,径直让电光击中,双臂一震,差几把不住兵刃。赫连章只觉巨力压来,听得嚓嚓数声巨响,竟是身下坐骑受不住巨力,骸骨俱裂,直直的委顿倒地,化为一团血肉,赫连章忙滚向一侧,喷出一口鲜血,化去心头郁积,将两支短戟舞成一团,将自己护在当中,却见尉潦挽着刀光直奔岩琅而去。
岩琅见刀光又来,不及想其他,飘身横在褚师岫烟马前,左戟横挡,右戟反抽,又是一力涌来,挡不住,连退数步,抵在褚师岫烟坐骑的马首上,情知无法生生受下此力,背肌微曲,将涌来的丹力御到马身上,只听得骏马痛嘶,“噔噔噔”与岩琅一起后退了数步,一头栽到地上。褚师岫烟提剑立在痉挛不止的马身上,遥指杀气凌人的尉潦。
群马齐嘶,受不住尉潦弥漫开来的杀气,纷纷退避到两旁。
樊文龙屈指弹了弹剑铗,发出数声清鸣,轻夹马腹,如箭向赫连章而去,骏马驰至赫连章身前,猛的一踬,兀的横空跃起,从赫连章头上越过。赫连章心头一懈,暗忖:樊文龙奔郡主而去。却见马未着地,樊文龙骑在马上,回首望来,说道:“那曰,是你向我掷戟?”左手拿住剑首,拗曲,兀的放手,剑首弹直,一点幽昧的淡青光迹从剑首疾射而去,直没入赫连章的胸口。樊文龙也不望那一击效果如何,回过头来,驱马向岩琅、褚师岫烟逼去。
尉潦一人已是如此,何况再加上一个樊文龙,岩琅大喝道:“郡主快回城去。”也不敢迎上去,护在褚师岫烟的身侧,向后侧旁退去。
梅映雪回首望了一眼逼上来的呼兰铁骑,敛起笑意,说道:“你们先走,我阻上一阵。”拔出长剑,左手剑鞘脱手直贯入当前一名骑士的胸口。那人滚落下来,栽倒在飞尘里。
徐汝愚与方肃相视一笑,各自轻夹马腹,驱马前驰;邵如嫣迟了一线,只落下半个马身,紧依着徐汝愚身侧策马飞驰。瑞儿怔在那里,尉潦掠过她身边,嘿嘿一笑,推了她一把,她原地旋了三圈,才将尉潦加在她身上古怪的劲道化去,却吓了一身冷汗。
身后蹄声不断,众人驰过一道冰河,方缓下来,见梅映雪与数百呼兰铁骑一前一后向这里驰来。徐汝愚遥遥望去,指着梅映雪身后一人,说道:“那便是褚师济。”
梅映雪疾步掠过冰河,纤足所踏之处,“咯咯”巨响不断,冻了数月坚实无比的冰层出现数道裂纹,迅疾向远处延伸。褚师济驰至河畔,勒马止住冲势,望着冰河上螺旋着向远处延伸开去的裂纹,知道再受些许力道,冰层就会碎裂,侧头看去,裂纹竟延伸出里许距离不止。褚师济略有惊诧的望着梅映雪的背影,白衣胜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