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汝愚嘴唇翕合数下,没能说出话来。花岫烟又是一笑,望着赫连章,说道:“前锋主将可是我三哥?”见赫连章目光停在徐汝愚的脸上,说道,“但说无妨。”
“公子泽为中路军主帅,公子济为前锋主帅,且受中路节制。”
徐汝愚暗忖:褚师济乃褚师密二子,镇守五原城,统领呼兰十二万精兵,此时一并遣至此路出统前锋主将受褚师泽节制,看来,平城果真是呼兰的战略重心。
褚师岫烟喜道:“父王果真听从贺兰先生的建言,让三哥出任中路军主师。”
赫连缘着石隙,猿身而上,唰唰数下,迅捷攀到插长戟的崖石前,右手握戟,用一扯,咯咯数声,硼下几块碎石,插在岩石中的长戟却纹丝不动。双手握住戟柄,双足抵住石壁,提息出力,大喝一声:“起。”长戟依旧未出,崖下众人哄笑起来,赫连章老脸涨红,暗忖:再用蛮力,只怕毁了这件好兵器。若是如此下去,崖下哄笑声只怕更厉害。
褚师岫烟看在眼底,说道:“赫连章,你且下来,这戟恐怕只有二哥过来才拔得出来。”
众人听褚师岫烟如此说,止住笑声。樊文龙虽未伤人,但是离去前的几式在众人眼中俱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那长戟能刺入石壁如此之深,却是他一踏之功。
不如褚师济却非什么丢脸的事,赫连章跃将下来。正说话间,一队游骑飞至,与赫连章打了个照面,又向南急驰而去,待过去五队数百名游骑驰过,呼兰前锋大军才马不停蹄的赶到。
只听见历历杂沓的马蹄如滚雷似的在耳畔响起,险峻驿道上挤挤挨挨的尽是披着皮甲、腰悬弯刀、背负长弓的骑士。森严的杀伐之气直侵心神,徐汝愚心里泛起绝望的情绪,呆呆望着如洪流滚过的呼兰大军。
骑兵过去近万,驿道转折处还不断有骑兵纷涌进来,数十骑明光铠甲武士拥着一人向此处缓缓驰来。那人身着墨色玄精甲,阔面赤肤,与褚师泽有三分相肖,却要粗豪得多,一眼看见依绝壁而立的青骏,说道:“这不是文先勇送与徐汝愚的马?”无意望了徐汝愚一眼,眸亮若电迹闪动,凛人心神。
褚师岫烟将数曰来所发生的事粗略陈述一遍,说道:“李先生才高识广,又有鸿鹄之志,岫烟欲荐给父王。”
褚师济上下扫了徐汝愚几眼,又抬头望着壁崖,指着插在石壁上的长戟,说道:“樊文龙号称越郡第一武将,果真不凡。”话音未落,人已跃上崖壁,左手反捋住戟柄,右手单掌击在崖壁上,啪的一声脆响,崖壁一阵摇晃,只见石壁插戟处吱溜出一窜电光火星,身在半空的褚师济已将长戟持在手中,缓缓下落。周遭众人齐声叫好。
褚师济将长戟递给赫连章,说道:“樊文龙临走不忘掳去秦钟树,看来中原世家对我呼兰颇有恶感。”
身侧一人说道:“二公子,中原世家割据地方,互相争伐,互生仇怨,虽对我呼兰颇有恶观,但是也有愿意借助我呼兰大军打压异己的,韩家便是一例;此番出征,贺兰先生叮嘱的子义,让子义劝二公子扶持几家归附我呼兰的世家,以减轻我前锋军在冀南的阻力。”
褚师济哈哈一笑,说道:“明明是我三弟弟如此劝你,你偏借贺兰相的口,你不怕如此一来,分了你伯颜家的权势?”
那人说道:“为了能让呼兰铁骑踏碎汉廷每一寸山河,伯颜家的男儿愿洒尽每一滴血,怎敢存那样的私心。”
褚师济朗声大笑起来,按着那人肩头,说道:“好,伯颜子义,我便纳你这言。”忽又戟指南方,大喝:“踏碎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