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青焰军骁卫校尉、甘棠主将杨尚。杨尚两个月前率领在龙岩城外游击,与丁勉臣遥遥打过照面。
杨尚说道:“我受人之托,带给丁将军这件东西。”从怀中掏出一方略有褪色的红罗帕来,“我家主公去年十月经过刚刚遭屠的建安堡发现这方罗帕,后来交给郑公,郑公让我交给丁将军。”
丁勉臣闭目转过身去,那个曰曰夜夜会出现脑海的明艳面容再次浮现,清泪止不住的长流坠下。
杨尚继续说道:“郑公深信,丁将军若是知情,定然不会让漳台惨祸发生。”
丁勉臣茫然望着父亲。
丁西若长叹道:“局势已不容我等世家隔岸观望了,从今之后,我把家主之位传给你,你自己决定吧。”
六月六曰,滨海的龙岩城发生了一起火灾,龙岩内城中的备粮仓连同周边的刑曹厅、刑椽厅、右狱、户曹厅在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中化为灰烬。
龙岩邑都何州、邑丞曾志在数名书吏、百多名扈从的拥护下望着眼前的焦土,欲哭无泪。
邑尉丁勉臣掠步过来,脸上蒙了一层飞灰,衣服染了几片黑迹,显然刚火场出来。
丁勉臣说道:“火势有丁西街相隔,没有烧到西面去,又有内城城墙相隔,也没烧着外城的民众,只是……”
“只是什么?”何州知道事实如此,却忍不住问了出来。
丁勉臣犹豫了半天才说道:“内城丁西街以东在天火中化为尽烬,八万余石贮粮都成了焦炭。”
曾志冷笑数声,站了出来,说道:“纵火点遍布备粮仓周围二十余处,丁勉臣,你见过这么奇怪的天火没有?”
丁勉臣听曾志如此不客气直呼其名,心里腾起恼怒,冷声说道:“内城守备森严,备粮仓又是重中之重,这其中的防备都是何大人一手布置,哪里会出什么差池?”
何州沉声喝道:“回府再议。”
曾志望着何州黑沉下来的脸,不甘的闭上嘴。
龙岩邑守府的西北角也被卷入大火之中,府墙倾塌了一大片,何州嘴角抽蓄了数下,吁了一口气,径直走入军议堂中。
曾志回望一眼,只见丁勉臣冷冷的扫过自己一眼就转头看到别处,心头一悸,心想:丁勉臣定是看出什么了。紧追了几步,凑到何州身侧小声说道:“青焰军的密间无法进入内城,这其间别有曲折。内城只设官衙、备粮仓、武械库、兵营,平民与商贾根本没有可能进入内城,青焰军的内间即使渗入内城,也有限得很,却无法将重兵防守的备粮仓一把火烧得如此彻底。”
“这些还要你来教我?”何州又急又怒,斥道,“只是军粮尽焚,公良友琴又在城下催促,如何是好,你们倒献上计来?”
丁勉臣在后面说道:“龙岩的乡绅不会坐视不理,大人还是不要为军粮发愁。”
“可是允诺公良友琴的第一批两万石粮草如何去筹?”
却在这时,门外的精卫进入禀报:“城中世家知道烧粮尽毁,捐粮千石、猪羊各十头以缓燃眉之急。”
曾志眼前一亮,说道:“从可世家急调周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