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汝愚让即墨明昔将人集合起来,翻身跨上一匹战马,缓缓驰到众人面前。战后余生的普济最精锐的海匪,数百人将目光齐刷刷的投到徐汝愚的身上。
江幼黎、珏儿、梁宝、许机等人远远站着也能感觉到那凝重如山岳般的强横气势,强横之中充塞着野兽一样凶险的气息,让人骤然生出撒腿而逃的念头。这是怎么的一支军伍,为何他们集结在那里,让人心里如此难受。
幼黎将差点逆行的气血平复,担忧望着徐汝愚略显单薄的身影,她知道世间若这真可称上虎狼之师的军队啊,眼前这支军队就是,这二百四十九名将士均是来自普济海匪最精锐战力彪锋营的战俘,他们屠人无数,历经千劫,战力非凡,却也凶顽非凡,就像一头暴戾的凶兽,而徐汝愚现在就要亲自驾驭这头凶兽了。
徐汝愚心神澄澈,明如止水的内识观见的不是这些人眼中的凶焰,而是挣扎、不屈和嚎叫的灵魂。
即墨明昔与魏禺、尉潦、梁宝三人缓缓跟着徐汝愚身后,这强横凶顽的气息多么熟悉,让人想起鲜血,即墨明昔甫入队列前端,热血轰的燃烧起来,不由自主的将气势扩张出来,眼中流露出冰冷无情的凶焰。魏禺、尉潦也情不自禁将身上深藏的凶险气息尽情释放出来。
梁宝与徐汝愚正处于凶险气息的中心,只觉心头恶感梗在那里,手臂屈伸,连换几个姿势,还是未能将心中恶感驱除,一颗心如遭大锤,耳鼓中充塞咚咚咚心脏跳动的声音。梁宝不知道徐汝愚为何不给予援手,眼前视野渐渐模糊,就在他就要失去意识那一刻,从徐汝愚身上传来沛然平和充满生机的气息,压来心头的恶感如被汤沃之雪,迅疾消散得一干二净。梁宝看到徐汝愚投来充满赞许的一瞥。
那沛然的生之气息如水的波纹一层层荡漾开来,在场每一人都能感到那生机盎然的气息,即墨明昔感觉那股生机勃勃的气息一层层荡漾而来,一波波欲将心头燃烧的火焰掩灭,那是我的意志之火啊,怎容他人摧灭?即墨明昔强催精元丹息,他的丹息术已达练精化神的境界,丹息旋经后脑泥丸,生如“神”之力维持心头燃烧的火焰。可是那一波波的气息竟是如此辽阔,绵绵不绝,无究无尽,让人难以生出抵抗的强悍意志,不行啊,怎么可以就这样轻易放弃,即墨明昔张口啸了出来,正要极力还以最后一击之际,一声轻喝如落雷般炸在自己耳畔:“你还当自己是杀人器具吗?”
即墨明昔蓦然睁开双眼,却在眼前一双眼中望见自己心头火焰并未熄灭,而在那一波波生的气息中越燃越明燎了。即墨明昔挣扎着伏到地上,大声说道:“多谢先生让明昔寻着自己。明昔愿誓死追随先生。”
二百四十八人齐齐翻下马背,伏在地上,口里呼道:“誓死追随先生。”
即墨明昔呼道:“请先生赐名。”
徐汝愚声音虽轻,却清楚落入众人耳中:“你们已然走过昨曰,我从你们燃烧的目光中看到你们不屈的挣扎的灵魂,不屈挣扎的灵魂就是青色的火焰,你们就唤青焰军吧。”
即墨明昔挥掌为刃,割下白袍前襟,与魏禺、尉潦、梁宝各执一角,展于徐汝愚面前,呼道:“请先生赐旗。”
徐汝愚屈指轻弹,右手食指、中指应声而破,血溢如丹,徐汝愚并指在旗上书“青焰”两个古篆。即墨明昔将战旗展于军前,二百余人嗬嗬声起,如悲歌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