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战威气得浑身发抖,手指徐汝愚,哆嗦着说不出一句话。
徐汝愚夷然无惧,继续厉声说道: “我若代我父受你一掌,是否就此恩怨俱消?”
众人闻莫不失色,先是觉得眼前这孩儿尖刻之极,却不得不叹服其刚烈不屈。 凌战天长叹一声,深悔自己心胸狭窄,造成此骑虎之势,难道自己真能当着众人之面击毙这幼儿。转身怔怔望着众人,不知所措。
易行之眉头一皱,计上心头,指向旁边一块半人高湖石,说道:“你只要将这石头搬到你义父身边,我想凌阀主定不会再阻你。” 说完,征询的望向凌战威。凌战威面含感激的点头,随应:“正是如此。”
众人也大为嘉许,心想:难得易行之有此急智,名不虚传也。湖石最是坚硬,虽只有半身高,却不下三四百斤,眼前这幼儿万万是搬不动的,等他知难而退,凌战威也保存了颜面。
徐汝愚毫不犹豫的走到石前,将巨石抱起,身子却止不住颤抖,一步步挪动到吴储身旁,口鼻间不断渗出血来。他怨毒的扫过众人,抱起吴储的尸身,走了出去。只是身上青袄不断浸红,原来他周身上下不断渗出血来,将衣袄渗透染红了。
众人呆若木鸡,一时失神。不想这幼儿,刚烈到这种地步,信念之强,催激自己的潜能,搬起巨石。然而,浑身经脉俱碎,肤体渗血。
不知谁先吁出一口气,众人才略为回神。
凌战威抽了自己一耳括,悲泣道: “竟叫你活活逼死如此刚烈的孩儿。” 说罢,又转身向易行之道:“贤侄啊,你要何需照顾我的老脸,随便指个石头不就得了。” 说完,再不理众人,踉跄奔出屋子。
易行之面若死灰,依然还没有回过神来。
易封尘见之,暗叹,警声道: “行之,你现在已不宜领兵,交出兵符,回家中反思吧。”
易行之木然交出兵符,悲叹一声走出内院。
凌战威事后曾与易行之前去寻找徐汝愚,在凤陵峰下寻得吴储墓以及草庐。不见徐汝愚。限于江津防事曰紧,只得放弃。后来,取草庐中衣物若干,为徐汝愚建了衣冠冢,树碑曰“义儿墓”。凌战威志之以书,使之得闻天下。
灞阳城下其余五儿得脱之后,投归陈昂,言灞阳城下事。陈昂猜到徐汝愚生机尚存,使人在东南各郡追寻吴储行踪,久久不得。后来江津事情传开,亲自前往江津城探询。寻至东篱茶楼,细究其貌,方知当曰小儿就是自己干儿徐汝愚,陈昂将其事附在其父徐行传后,传中将吴储自刭谢罪一事归功于他,每年与妻女去江津义儿坟前祭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