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常喟然一叹,重重地一拍大腿:“到那时,合吴越之力,我们在天下诸侯面前就有了一席之地,再然后……,嘿嘿!”
他嘿嘿一笑,幽幽地道:“我苗裔夏禹之后,历受中原诸侯威逼,逐次而下,如今局缩于东南一隅,蛮荒之地。将我祖先富饶之地拱手让于宗周诸侯,千年传承以来,如今总算是见到了一点希望,也许……以吴国内乱之契机,我们苦心经营一番,便能将眼皮底下这路姬姓诸侯消灭,进而挥军北上,渐渐收复祖宗江山。这些事,如果在寡人有生之年办不到,寡人希望能在王儿手中完成。”
“父王……”勾践的脸上也不禁掠过一丝激动之色。
越国是大禹后人,先祖是夏后帝少康之庶子,禹封泰山,禅会稽中‘封禅’大典中的会稽本来是在泰山附近,商朝时越国的封地也本在古雷泽地区,也就是如今的山东荷泽地区。再后来却逐次南下,在周朝诸侯的排挤下一路南迁,西周初迁至如今的苏州吴中一带,随着吴国的强大和崛起继续南迁,才形成现在的模样,这个古国历史太悠久了,但是他们保留了许多祖先的记忆,包括会稽之名,包括祭祀大禹的神圣使命。做为一个历史悠久的古国,他们也盼望着能够重新强大起来,成为天下诸侯方伯。
这时,大夫皋如上前奏道:“大王,如今庆忌生死未明,姑苏城中夫差不见动向,似在观望等待庆忌的死讯,双方仍在僵持之中。拖的时间越久,对庆忌的阵营来说就越为不利,如此时候,庆忌纵恨我越国入骨,也不该横生事端,再启战衅。然而,庆忌却遣了他的心腹大将英淘,率军沿江河而下,不断袭扰我国边境。据臣所知道的情况,英淘这路人马交战并不坚决,只率人游走于江河之间,目的难明,大王当需小心戒备。”
越国上将军灵姑浮与庆忌一战,被再仇一矛洞穿胸口,当场气绝,上将军之位已由皋如接任,新官上任,他自然要好好表现一番。
伯嚭眉头一皱,沉吟道:“大王,庆忌如识大体,重大局,此时只会小心防备我们再助夫差,万无在没有拿下姑苏城,安定吴国江山前只遣一路孤军搔扰我国边境的道理。英淘这一路孤军,也不可能打进我越国来,他们的目的……实在是非常蹊跷。”
勾践在皋如说起此事时,便陷入沉思之中,此时神色微微一动,徐徐说道:“伯相国所言有理,庆忌此时正是用人之际,而且当务之急是趁夫概已死,拿下姑苏,一举平定吴国。何以却遣一路本构不成强大威胁的人马来我越国附近搔扰?此事实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儿臣思量许久,却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只是想来实在不合情理,不知……”
允常只有这一个儿子,对他极是宠爱,听了笑道:“我儿无需顾虑,今曰议事,群臣畅所欲言,群策群力,不管有理无理,尽可言之,说不定对为父也有所启发。”
勾践微微一欠身,道:“是,父王,儿臣以为,庆忌在应该集中所有兵力,争取尽快拿下姑苏的情况下,只遣三五千不可能打下我越国的军兵,到我越国再生事端,这种昏招绝无道理,除非……他们有不得不来的理由。那么有什么理由是他们在急需安定本军,攻打姑苏的关键时刻必须来我越国附近逡巡不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