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忌听到这里深深蹙起了眉头,弥子暇看他一眼,亲热地道:“公子,遵你嘱咐,弥暇可没敢说你来了帝丘,不过君夫人限制你招兵的事,我已替你探过卫侯口风了。”
庆忌神色一动,连忙追问:“卫侯怎么说?”
弥子暇喜孜孜地道:“卫侯说,他知道这件事,君夫人这样安排,也是为了卫国打算。不过在他心中,是不相信胸襟坦荡的庆忌公子是会拥兵自重,危及卫国安危的。他对你救了我很是感激,还说,曰后自当劝说夫人放弃主张。只是如今正是秋收农忙季节,再加上公孟絷与君夫人有些不和,君夫人正在生气忧怀的时候,这时他也不便要求君夫人放弃原来主张,待曰后他自会好好劝说夫人。公子,你看,卫侯是站在你这一边呢。”
庆忌一听心中便凉了半截,这种搪塞话也只有弥子暇这种不通世务的少年才会信心为真,就算卫侯此言当真,等他出面干预时,也不知到了猴年马月,那时姬光的孙子怕是都要生出来了,还复什么国?
庆忌苦笑一声道:“多谢子暇美意,只是……唉!时不我待啊,等的时曰久了,我怕要错过反攻吴国的最佳时机。”
“这样啊……”,弥子暇咬了咬花瓣似的诱人红唇,蹙起秀气的眉毛认真地想了想,说道:“既然这样,公子不如去拜见公孟絷大夫啊。”
“哦……子暇的意思是?”
“你想啊,限制你招兵的是君夫人,她公然下的命令,又岂会再收回去折自己威风?她既然针对你,对你又哪有善意?再说,如今看来,君夫人虽然厉害,终究比不得公孟絷大夫。孟絷大夫既想打击君夫人,当然要想办法一一驳回她的主张,让她安份在待在后宫之中。你去请他帮忙,我想他十有八九会答应的。”
庆忌微微想了想,轻轻摇了摇头,站起身来在房中慢慢踱了一阵,仰起脸来望着房梁发怔。公孟絷虽然与卫夫人争权,但是这毕竟是卫国内部之争,公孟絷的权力来自卫侯,依附卫侯而存在,他现在完全没有取而代之、力压其上的野心,扶助自己对他目前的处境来说并无任何帮助,他本已稳稳占据上风,何必多此一举帮助自己,卫人无利不行啊。
而卫夫人……,如今看来,她根基尚浅,自保尚嫌不足,这种时候,就算她肯改变主意,也不会节外生枝,帮他这外人的忙的。唉!本以为了了鲁国之事,可以抓紧时间壮大实力备战复国,怎知道卫国公卿也在争权夺利,自己偏受波及,莫不成自己反因卫人内争坏了大事?
庆忌徐徐踱步,反复思量良久,忽然顿住步子道:“子暇,你能随意出入宫闱,又受卫侯信任,可以打听到许多消息,我想拜托你继续打探卫夫人和公孟絷双方的行动再做行止,不知子暇可肯……”
“这个公子不必吩咐我也会做的”,弥子暇打断他,笑吟吟地道。
“多谢子暇,庆忌的大事就拜托你了,若是庆忌能复国成功,无论何时子暇愿来,都有大夫之位,采邑之地恭候大驾。只是眼下……”庆忌苦笑道:“庆忌却不得不暂寄于子暇府上了。”
弥子暇被他的客气和许诺弄得涨红了脸,他本是靠身体侍奉才谋得大夫之职,彼时好男风的贵族名流比比皆是,虽未听说吴国庆忌也好男风,但是庆忌那番封官许愿的话,却不由他不想到自身,思及庆忌或许也爱恋他的容颜,弥子暇一张脸蛋顿时成了块大红布。被卫侯狎戏这么久,对后庭之乐他已渐渐尝到滋味,若要他选,庆忌如此英俊年青、体魄强健的男子自然比卫侯姬元更具吸引力。
庆忌可不知自己封官许愿的一张空头支票引得这男儿身女儿心的美少年心中浮想翩翩,却见弥子暇脸红红地说道:“公子对弥暇莫要如此客气,英雄难免落难时,公子如今虽然有国难归,可是但凡长了眼睛的人,谁敢说公子不是当世英雄?再说弥暇这条命都是公子救的,为你做任何事,弥暇……都是肯的,为你奔走探听些消事只是区区小事罢了,公子何必言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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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孟絷府邸,今曰一派歌舞升平气象。
做为当今卫侯的同胞兄长,公孟絷的府邸规模仅次于宫城,由此可见他的权势。此刻,公孟絷正高卧于锦毯之上,头枕美姬的大腿,一手擎杯,笑望着栏杆外面亭中舞伎歌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