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韦没学过兵法,没打过仗,但他就是出于本能的感觉到,唯有奋勇向前,杀出一条血路,今夜他们才有活路。
潘惟德没想到石韦亦有冷酷的一面,这般被他一吼,整个人顿时惊醒。
这位军二代当即举剑向前,厉声叫道:“金枪班的弟兄们,拿出你们的勇气来,让这般贼寇见识一下咱们天子近兵的厉害,随我杀啊~~”
怒吼之下,潘惟德一马当下,挥剑向着敌阵杀奔而去。
五十余名金枪班的禁军将士,在潘惟德的激励下,血姓大发,亦是呼喊着杀将出去。
石韦催令着那车夫,驾着马车紧随在军人之后,意图冲出一条血路。
马车之中,柴郡主却是一片惊怖。
这位前朝遗珠,尽管颇有几分男儿的刚烈,但自幼生于锦衣玉食之中,何曾见过这等血淋淋的生死场面。
这搏上姓命的厮杀,又岂是蹴鞠那种小儿科似的玩闹可比,柴珍珠不惊慌才怪。
同处于车的石韦,眼见她花容惨白,便宽慰道:“郡主莫要害怕,潘都知他们都是我大宋的精锐,那班强盗绝不是对手,这一场劫难咱们定能安然渡过的。”
马车在奔腾,耳畔尽是隆隆杀声,石韦的这般宽慰之词,却如黑暗中的一线曙光,令柴郡主看到一丝生的希望。
她紧张的心渐渐平静下来,惨白的脸色也略回了些血色,却又自我埋怨道:“都是我自以为是,一意孤行害了大家,那些人都是因我而死。”
见她自怨自艾的样子,石韦心生怜惜,当这生死关头,他也顾不得什么君臣之礼。
他只微微犹豫了一下,便将柴郡主的手紧紧握住,淡淡笑道:“世事难料,该撞上的总归躲不过,这都是他们的命,郡主就不必自责了。”
当石韦握住柴郡主手的一刹那,她只觉一种异样的感觉,从他的掌心直抵自己的心间,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微微一颤。
苍白的脸畔,立时掠过几分羞涩。
尽管如此,她却并没有将手抽离,因是在这生死的时节,却不知为何,石韦掌心传来的温暖,竟让她感到一种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安心。
正是这种安心,让她悄然间,也将石韦的手紧紧握住。
马车之外,厮杀已然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