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陈子锟乃是北京政府正式委任的江东省军务督办,陆军中将,可他的打扮一点也不像手握重兵的将军,而是一袭藏青色学生装,看起来和省城那些大学生没啥两样。
段海祥急忙起立,恭恭敬敬敬礼:“督办,您也来了。”
陈子锟忙道:“老将军折杀晚辈了,我昨日已经致电大总统,请他老人家收回成命,我年纪轻不懂事,这个江东督办的位子,还得老将军来坐,才能让全省父老心服口服啊。”
段海祥闯荡多年,这点**汤当然灌不醉他,但人家陈子锟这个姿态放的很低,言语也很恭敬,给足了自己面子,再不就坡下驴就有些不识相了。
段海祥道:“岂敢岂敢,败军之将而已,只是想请问督办,打算如何处置六万省军。”
陈子锟拿起酒壶帮段海祥斟酒,客客气气端过来:“老将军请,您这话言重了,我虽是陆军部任命的江北护军使,但也是受江东省节制的第七混成旅旅长,咱们是一家人,孙开勤倒行逆施,和卢永祥沆瀣一气,妄图对抗中央,我实在不忍心江东父老生灵涂炭,这才斗胆兵谏,解除了孙开勤的职务,接下来的事情,还请老将军做主。”
段海祥沉吟片刻道:“唉,你说的是,勤帅实在不该和卢逆同流合污啊,我在省城的时候,苦苦劝他不果,无奈才提兵北上,不过一直克制部下,不让他们渡江,就怕同室操戈,手足相残啊。”
张鹏程道:“段总指挥和陈督办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大家都是为了江东父老的福祉着想,为这个,咱们干一杯。”
大家都举起了酒杯,很庄严的碰杯,饮了这杯酒。
花花轿子众人抬,漂亮话谁不会说,陈子锟和段海祥俱是心怀鬼胎,甜言蜜语,不停的给对方戴着高帽子,酒席的气氛由冷清转为热烈。就连楼下两边的士兵也推杯换盏称兄道弟起来。
陈子锟执意让段海祥接任江东督办,自己只愿意回去当他的旅长,带兵东进上海,段海祥心说你的任命都通电全国了,我倒是想当,可那也得有大总统的任命啊。
他道:“督办,眼下最要紧的是如何对付卢永祥,或是打浙江,或是攻上海,你拿个主意,我虽然老了,但还能打仗,我愿意带领这六万人马做你的先锋官。”
陈子锟道:“既然老将军宝刀不老,那咱们就先打上海吧,争取在齐燮元之前兵进上海,到时候晚辈请示北京方面,为您老谋个淞沪护军使的差使,您看如何?”
段海祥大喜道:“甚好!”
酒楼一场会面,省军六万人马就都姓了陈,当然还在段海祥的掌握之下,不过让陈子锟最为担心的问题已经解决了,他可以放心大胆的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