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德顺赔着笑脸说道:“冤家宜解不宜结,五爷,我寻思着……”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老于啊,不是我说你,粪王就要拿出粪王的霸气来,丫挺的不是想抢你的粪道么,让他抢,把那一条街的生意都让给他,看他怎么收场。”
马老五的意思,于德顺很清楚,掏粪看起来简单,其实是个一条龙产业,掏粪,运输,晾晒,出售,各个环节紧密相扣,只霸占粪道,而没有自己的粪夫,粪厂,以及销售肥料的渠道和下家,那粪道就是个累赘,几天下来积攒千斤粪便,难道往家里堆不成。
其实马老五还有一层意思没说,那就是借着住户的不满来打压陈子锟,你丫不是请杜心武来助阵么,杜心武再厉害,也抗不住万人唾骂,一条街半个月不掏粪,谁也受不了,到时候几百上千口人涌到紫光车厂去骂,谁能受得了。
于德顺考虑了一会,说:“这主意好是好,我就怕老李和老孙那边拆台。”
马老五拍了胸脯说:“包在我身上,谁要敢帮姓陈的出货,我和他没完,街坊上的人要是问起来,你们就说是紫光车厂的人不让你们去掏粪了,闹大之后报官处置,少不了拘他几个人。”
有了这句话,于德顺才放下心来,既然马巡官愿意帮忙,自己不妨一试,反正掏粪的活儿不比其他,你掏与不掏,粪都在那儿,既不能长腿跑了,又不会变成别的东西,所以他根本不着急。
“成,那就按马巡官的意思办,真谢谢您了。”于德顺一脸的感激,其实他心里有数,马老五不过是想借着这件事报私仇而已,根本不是为自己着想。
“呵呵,应该的,咱哥俩谁跟谁啊,你忙着,我回去了。”马巡官嘴上说的漂亮,却没有挪窝的意思,于德顺顿时明白过来,这是要钱呢,昨天妓院赌桌上输掉的五百块钱还没给人家呢。
“五爷,最近手头不宽裕,您容我几天,一准给您送府上去。”于德顺点头哈腰道,他也不傻,事情没办成,哪有钱哗哗往外花的道理。
马老五也不和他计较,打个哈哈,起身走了。
傍晚时分,一个相熟的街坊来找于德顺,婉转的告诉他,紫光车厂并没有抢生意的意思,一切都是误会。
于德顺冷冷的说:“没有这个意思,那打我的人,砸我的粪车,是什么意思,送客。”
街坊摇头叹气的走了,于德顺的媳妇出来说:“当家的,好不容易有个和解的机会,你咋一点余地都不留。”
于德顺说:“妇道人家,你懂什么,我要是不找回这个面子,以后哪还有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