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大文忍着怒气道:“宫本先生,为了避免冲突,本官冒着奇险赠予你们六艘战舰和六万两白银,你们答应放过福州,逐渐移师广东,怎么又出尔反尔,再次来向本官索取钱粮,我这里可没有金山银山”。
“混账!”宫本熊二一拍桌子,跳起来大发雷霆。
佐佐木春介忙打圆场,用一口流利的汉话笑吟吟地道:“阮大人,我们主公非常欣赏你对我们的关照,本来也不想再打扰你们,可是要知道,我们有银子现在也无处去购粮,数千勇士要吃饭,怎么办呢?
呵呵呵,你放心,我们主公吩咐过,有了战舰和银两,我们准备向澎湖、夷洲一带转移,寻找一个安身立命的所在,大人所管辖的地方,我们是一定不会再来冒犯的。
可是这一路上总要有粮草嘛,只要布政使大人再交出一千担粮草,我们的大军立刻离开福建。哈哈哈哈,大人,你可以就此向朝廷禀报,闽境之乱已全部靖平,六省之中你们首先平定疆域,这份首功少不得一份大大的赏赐,我们和取所需,各有所得嘛,嗯?”
“一千担粮草,你们就离开福建?”阮大文听了又惊又喜,现在六省皆是钦差总督杨凌的辖区,处处都有倭寇行动,如果钦差在自已的战区中伏而死,朝廷虽不能把一切责任归纠于他,但是一番责罚贬谪却是免不了,那时又要多花自已的私房银子。
如果给他一千担粮草,一则可以送走这个扫把星,二来钦差中伏而死,自已却取得大捷,平靖福建全省,到那时谁还敢追究他的责任?六省抗倭官员中他可是立了头功呀,说不定说不定这钦差总督的空缺,皇上会顺手就戴在自已头上。
阮大文想到这儿转怒为喜,连忙问道:“此话当真?你们你们只要收了一千担粮草,马上移师离开福建?”
宫本熊二咆哮道:“你不相信我们的话么?我们武士是说二不一的!”
阮大文听了这粗人的话,心中更信了几分,他连忙唤过翟青山,嘱咐他去找知府汪飞凌,赶快命民壮押运一千担粮草过来,战场上耗费米粮天公地道,这一千担粮食大可做账写成给了前线官兵,干脆就说给了杨总督已全部战死的那支千人队,那更是死无对证,这简直是老天送来的机会呀”。
翟青山听了阮大文的计策,也不由喜上眉梢,连声答应着去了。
周洪陪笑道:“宫本先生、佐佐木先生,呃你们在河边停的有运粮船吧?一会儿民壮运粮到了,还要麻烦你们扮成抽调来押运粮草的民壮,我会派我的亲兵护送你们赶到河边,还望你们信守承喏,早曰离开闽境呀”。
宫本二人连声答应,过了半个时辰,民壮押运着粮草大车小车地赶往东城,阮大文匆匆赶出去,装模作样地对那些民壮和官兵道:“前方战事紧张,现在泉州卫所派人来运粮草,你们赶快将米粮送到河边运粮船上,不得延”。
他话未说完,一柄雪亮的钢刀已架在他的颈上,阮大文骇然扭头,见是满脸胡子的宫本熊二,不禁惊道:“你你这是做什么?我已依约付粮,你敢动本官,你也休想离开福州”。
站在他旁边的周洪也被佐佐木用刀柄狠狠地搠了一下,疼得蹲伏在地,刚刚走上城楼的汪知府和翟御使惊讶的不知所措。
佐佐木一脚将周洪喘翻,靴尖用力踩着他的脖子高声向城下喝道:“统统不许动,杭州水师千户韩武,奉旨打劫!”
他话音刚落,城下三十名盘膝而坐的士兵霍然跃起,迅速守住了左右两侧通往城楼的要道,右手提刀,左手虚抬,袖筒中乌沉沉的分明是机弩发动的梅花弩箭。
汪知府浑身乱抖,面如土色地道:“你们是杭州水师?奉奉旨打打劫?”
“正是!”韩武从怀中掏出一面黄绫,迎风抖开,厉声喝道:“阮大文、翟青山、周洪、汪飞凌通敌资敌,当诛!尔等身为士卒,听令行事,圣上不予追究,立即放下刀剑听候发落!”
城下的兵一见四位大人皆在人家手中,早就慌了手脚,何况城下还有运粮的两千民壮,众目睽睽之下谁敢造反?有一个乖乖放下了兵器,立刻就有一群人争先恐后地丢下了刀枪,地上顿时扔了一片刀矛枪盾。
韩武向阮大文嘿嘿一笑,说道:“本官奉旨打劫你的项上人头,阮大人,请接旨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