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凌呵呵笑道:“海狗子嘛,自然是想送份重礼给我,寻常的物事他怕我不放在眼里,就要从异域他乡搜罗稀罕物了,只不过我看他误打误撞,送来的这个女人绝不只是被人拐卖那么简单。
这个女人很可能懂击剑、懂火枪,至少她的谈吐举止,绝非普通人。可是她做为被掳走的奴隶,又是这般美貌,在一群男人聚集的海盗船上飘流三年,居然没有被侵犯过”。
成绮韵听到这儿心里酸溜溜的:“唉!大人终究还是把她给,可他这也太快了吧?照怜儿说的,大人不是这般没用啊,莫非西洋女子身怀异国媚术?”
杨凌说着说着,见成绮韵眼珠乱转,也不知想些什么,忙敲了敲桌子道:“喂,你听见我说的话了么?”
“呃?听见了,大人说什么?”
杨凌好笑地道:“我说这个女人身份可疑,她到底是怎么落到海狗子手里的,还很难说。不过她很可能对西洋海盗有相当的了解,来曰我们去广东,如果事先做到知已知彼,就多了几分必胜的把握,你想办法探探她的底儿”。
成绮韵这才明白,她幽幽怨怨地瞟了杨凌一眼,低声嘟囔道:“她的底儿你不都探的明明白白的了么”
“什么?”杨凌没有听清,他探头正要再问,外头一个洪钟似的声音道:“大帅,大帅,标下方便进来么?要不您出来一下”。
杨凌一听正是刘大棒槌的声音,他看了成绮韵一眼,见她扭过了头去不说话,便尴尬地咳了一声,没好气地喝道:“有什么不方便的,滚进来!”
刘大棒槌干干脆脆地应了一声,昂然推门而入,见杨凌和成绮韵隔着一张桌子坐在窗前,便咧嘴笑道:“大帅,有个锦衣卫的人说有十万火急的军情,一定要亲自面禀大人,标下就带他进了后院,听说您在这儿,我就”。
杨凌一听紧急军情便已站了起来,斥道:“少说费话,人在哪儿?”
刘大棒槌吓了一跳,急忙道:“就在外边,嗳,大人叫你进来”。
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闪进门来,他穿的是普通百姓的衣衫,不过守门兵卫验过他的腰牌和随身公文,确是锦衣卫在福建密布的伏线。
这人进了房子,扫了一眼便向杨凌拜倒道:“卑职程录,现任锦衣卫福建道百户,遵牟指挥令谕,有重大军情先报杨总督大人得知,故此前来求见!”
杨凌不知出了甚么事,急忙问道:“有何消息?”
程录解开腰带,取出里边卷着的一封密信,恭恭敬敬递与杨凌,说道:“这是锦衣卫福建道镇抚江大人亲自火漆加封的密信,卑职不敢拆阅”。
杨凌见信上果然加了火漆封印,封皮上居然盖了三个飞鱼图案,他在鸡鸣驿做驿丞为锦衣卫传递情报时便知道,加盖三个飞鱼图案,那是绝密级的消息,里边的内容必然也是以密码写成。
杨凌见了心里一紧,他今天刚刚听到几个战场形势大好的消息,可真怕福建那边出了甚么大事,他急忙对成绮韵道:“快,把牟大人交给我的秘信勘合拿来”。
所谓秘信勘合就相当于解码字典了,成绮韵见他神色也知事态严重,她急急奔回内室,自纯铜打制的秘柜中连开三道锁取出秘信勘合赶出来交给杨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