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隆走到中堂坐下,叹道:“王某不是为了贱内的病而来的,杨凌出事,王某也有耳闻,唉!杨凌深受圣宠、前程似锦,想不到竟伙同一些贪官污吏合起伙来欺瞒朝廷,真是令人痛心疾首”。
玉堂春脸上怒气一现,可是正不知他突然一人冒雨前来是何用意,只得强忍了火气。王景隆见她立在面前不作声儿,忙道:“苏小姐请坐”。
玉堂春欠了欠身,淡淡地道:“公子面前,哪有小婢的坐位?”
王景隆摆手道:“小姐说哪里话来?小姐知书答礼、丽质天生,王某可从不曾将小姐视作婢女”。
玉堂春淡淡一笑,避开话题道:“今曰公子冒雨前来,既非为了给夫人看病,却是有甚么事么?若是事关重大,不方便让小婢知道,小婢去请夫人出来便是了”。
王景隆连忙起身拦住道:“小姐且慢,既然小姐动问,那王某就冒昧了,不敢有瞒小姐,王某今曰前来,正是为了......为了苏小姐”。
“甚么?”玉堂春俏脸上一片愕然,不敢置信地道:“王公子是......是为了小婢而来?”
王景隆见堂上再无旁人,诡异地笑了笑道:“小姐在杨府,真是只是一个婢女么?”
玉堂春眼神动了动,满面疑惑地道:“王公子这话......到底甚么意思?”
王景隆冷笑道:“伪君子,真是个伪君子,他既然垂涎小姐美貌,将小姐聘回家来,就当好好爱惜小姐才是。可恨他竟然为了自已重情重义的好名声,将姑娘这般千娇百媚的女子买回家来,行妾侍之事,却居奴婢之微,真是令人心痛啊!”
玉堂春听他语气,似乎认为自已是杨凌的妾侍,可是平时却被当成丫头使唤,不知自已是妾是婢,和他冒雨跑来有甚么关心,心中惊疑不定,也便没有反驳。
王景隆见她欲言又止,更加认定自已所料不错,他得意地道:“杨凌花费万两白银将姑娘从莳花馆赎出,却充作奴婢,这事儿说出去谁肯相信?他当天下人都不长眼睛么!哼!还要装腔作势,只可惜了姑娘你,如此才情相貌,本该被人如珠如玉般呵护,却落得如此下场”。
玉堂春眨着一双妙目,见这位公子爷痛心疾首,就差捶胸顿足号啕大哭了,可他转来转去,还是没说到点子上,只好喃喃道:“王公子......何出此言,其实我家大人待我......待我很是爱惜,并不曾屈待了我”。
她说到这儿想到杨凌此次得罪了天子,说不定就要被砍头抄家,自已一颗芳心刚刚有了寄托,却又落得这般结局,人说红颜薄命,还真是命运多桀呢,眼圈儿不由的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