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念锦喘息的问完,不由又嘲弄的笑了一下,她怎么又忘记了,她已经不在是过去的叶念锦,而只是一个在天地间飘泊无移的孤魂,便是这般问出来,又有谁能听见?
可是,叶念锦突然愣了一下,刚才她似乎听见一个尖细的喉咙,仿佛含着极利的一根尖刺一般的说出了那句话……那声音不是她的,不是她的自言自语?
叶念锦打了个寒战,不知是因为流血过多而发冷,还是因为她听见屋里凄凉的哭声,她努力的睁开双眼,模糊间看见鹅黄色的纱帐子外的那盏小小的羊角琉璃灯发出昏黄的光芒,光,怎么会有光?还有这锦绣着万字如意纹的纱帐子,明明是才新做好的精品,她那屋里的早就落满了尘灰……这不是她原来在的那个房间。
叶念锦不由微微愣了一下,或许没有做过鬼的人就如她当初一样,以为鬼可以飘行千里,追索人命,所以当时,她才敢咬破自己的中指对着那些人诅咒道:我今死后必为厉鬼,使君等日夜不安。
她死后真的凭借着一口怨气,躲过了鬼差的追索,一直停留在她死去那个屋子里,只是后来,她才发现,她根本离不开那个屋子,慢慢她知道了,这就是阴阳有道,缚地之灵,不可相离,以免人间受到滋扰,再后来,她发现,曾经繁华的叶府冷清的没有一个人,也没有一个鬼。
可能,爹,娘,弟弟都去投胎了!
其实那样对他们来说,也是最好的,总好过像她这样的痛苦的残留在人世间,虽恨不能生食仇敌,却又只能无力的被困在屋里,只有每年三月初九的那次痛楚能提醒她又过了一年了。
这宅子久久没有一点生气,只有她一个人,不,是一个鬼的孤寂。
叶念锦在那样的寂寞的折磨里几乎要疯掉了,她只能看着窗外的天亮了,天黑了,天亮了,又黑了,又到三月初九了……就这样过了十七年,十七年了,不知道当年那些仇敌如今何在?可曾还记得当年残杀这一族老少时的血流进了地里把这诺大的院子都浸成了黑土。